服务员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慕深夏也幸灾乐祸了挺久的,傅廷和的脸色逐渐黑沉下去,眼见着在爆发的边缘了。
慕深夏赶紧随手点了几个菜之后,最后才用温和的说道:“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你们店里面没有这道菜,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们通融一下。”
“好吧,我去后厨问问。”服务员被慕深夏看的晕乎乎的,找不着边的走了。
林茵茵从慕深夏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一段话多么的愚蠢,脸色难看,带着不安的往傅廷和身上依偎去,声音柔软,望着慕深夏,道:“对不起,刚刚我好像太矫情了,其实偶尔吃一次也没太大关系,回头多锻炼两回就行了。”
嘴里说着没关系,心里面指不定是怎么想的。
慕深夏看着他们俩黏黏糊糊的样子,八百年没谈过恋爱似的,心内鄙夷,也懒得接话。
反正刚刚的地主之谊她已经尽到了,何况她们彼此都清楚,她本来就对林茵茵爱答不理的,真要忽然间变得热忱,反而让人觉得奇怪吧!
这么想着,慕深夏心安理得的埋下头,安静的,小口的,喝着水。
傅廷和揽住慕深夏,护在怀里安慰:“这才多大点事,你就自责上了?何况咱们傅家的人,想吃个开水烫生菜,难道还要看人脸色?你要是不开心,我回头把这家店买下来,让他们每天给你做都行。”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可人家坐的这么近,她就算是捂着耳朵,也能从指缝里听见了,因此,慕深夏一口水刚含进嘴里,闻言,直接呛到了嗓子眼。
撇开脸,小声的咳嗽,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傅廷和毒针一般的视线射过来,压着嗓子低吼:“慕小姐什么意思?”
“我就是喝口水烫的呛着了,不过是恰好卡在你们话眼里了,你说我什么意思?”慕深夏唇上渍着水光,眼睛里也咳出了水汽,面对傅廷和的时候,却毫不畏惧,迎着他的视线挺直背脊,冷冷的笑。
傅廷和根本不信她说的话,不过她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被他们的话呛到的,意思大家都放在心里就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吧!
陆忍冬一只手轻抚着慕深夏的背,他的手太过温暖,掌心的热度穿过薄薄的衣服透到慕深夏的背心,她觉得很不自在,背脊上像有电流乱窜。
绷直的身体慢慢的和软了下来,这下,慕深夏是真的觉得没意思,特别的没意思。
明明是一顿安生的晚餐,结果活生生的变成了现在的对垒,她和傅廷和他们隔着一张桌子坐着,壁垒分明。
他们分明都是十分的厌恶着彼此的,可是长久的教养又让他们泼不开面子去撕逼。
要是熊夭夭在,她早就把对面的狗男女骂的狗血淋头了。
要是夭夭在就好了啊,她也不至于任何时候,哪怕身处闹市,只要想起她来,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孤单,渗入血液的孤独。
重新低下头端起茶杯,借着袅袅水汽,掩盖脸上的脆弱。
一只修长白玉般的手伸到她面前,抢走了她的茶杯。
陆忍冬拿起自己的茶杯,里头的水被他吹凉了,换给慕深夏,见她发愣,伸手压在她头顶,神色淡淡的问道:“不是要喝水吗?”
眼里没来由的一阵温热,慕深夏怔怔的望着陆忍冬,他依旧是山尖的清雪,姿态冷凛,不受这尘世的烟火的打扰,只是这一刻,他的眼神,云雾拨散,内里清润绵和。
这一刻,她分明听到了来自胸腔里,心脏为他快速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