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亦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作为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执念太深,从而迷失了自己。
凌楹就是如此。
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追求的是什么,早已经忘了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甚至,早已经忘了……她自己是谁。
这样的一个女人,无疑是可悲的。同时,她又是可笑的。但归根结底,她是可恨的。因为她的执念让她早已分不清是非对错,她活在自己营造出来的世界里,却给他人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意外的,凌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怔怔失神了,眼神迷茫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双目毫无焦点地望着前方。良久后,她自言自语地喃喃,“是啊,可悲,我真可悲。从我懂事以来,我的人生都没有脱离过这两个字,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个活脱脱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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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奶奶的病房前,凉至的手心已经出了一把汗。微微低眸看着自己泛着晶莹的掌心,她又重新合上了拳头,将手伸入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是的,她乔装成了一个医生,就是为了避免被路人认出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妇科那边事先打好了招呼,有人把着关,除了几名资深的妇科医生外基本没有人能够进入该科室。为此,凉至还数落夜廷深了一顿,因为觉得他单单为了自己而让其他人都不方便了。
夜廷深自然是由着她数落了,一个劲儿的宽慰她,说特殊情况,仅此一次,给大家带来的不方便他都会处理好的,凉至这才放下了心。
“奶奶这会儿会不会在休息啊?”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凉至却又退缩了,扭头问了夜廷深这么一句。
夜廷深哭笑不得,抬腕给她看了下手表,“已经快要大中午了。奶奶虽说身体不大好,但也没那么虚弱,不至于睡到这个时候。”
凉至便敛了眸子,浅蓝色口罩下的嘴唇微微抿着,她有些不自然地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自嘲似的说:“我怎么跟口罩结上缘了?”
夜廷深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替她把口罩整好,“那么夜太太,请问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凉至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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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夜廷深所言,夜奶奶这会儿是醒着的,白花花的小卷发贴着饱满的额头,煞是可爱。她今日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因为,这会儿她正跟值班的小护士闹着脾气。
夜寂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看着,上前解围也不是,干坐着也不是,正苦恼的时候,夜廷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名“医生”。夜寂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冲着夜廷深使眼色,眸光扫过他身后只露了半边脸的凉至时凝了一下,微微觑起了眉头。凉至被迫与夜寂对视着,半晌后,只轻轻点了下头。
眉头便舒展了些,夜寂又看了夜廷深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最终只轻叹了一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过问也无权干预,但事实上,他心里跟装了块明镜儿似的。
“夜老三,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来看我这老不死的啊?”夜奶奶一看到夜廷深,气儿立马就不打一处来了,板着脸冲着夜廷深就是一顿数落,连带着把夜寂和夜南歌都骂了一顿,说他们没良心,把她这把老骨头一个人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问,躺枪的夜寂耸了耸肩,递了一个眼色给夜廷深,自己默默地退到一边儿去了。
而此时,另一个病房里正给律凌天削苹果的夜南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削好的苹果便咕隆咕隆滚地上去了。律凌天见馋了他好久的苹果没了,一脸哀怨的看着夜南歌,扭过头,闭目养神去了。
“奶奶,我们哪里对您不管不问了?我和爸,还有南歌这不是轮着来照顾您的吗?”对于夜奶奶的数落,夜廷深哪里敢还嘴?只能赔着笑安抚老人家的情绪了。
岂料,夜奶奶冷哼了一声,提高了声调,“轮着照顾?你们这是轮班监视着吧?跟关犯人似的把我关这房间里,一点儿光也不让我见到。轮着照顾,说得好听!你们轮着来的也不见有人推着我出去转悠转悠,夜南歌那死丫头每天也就来踩个点!天天瞅着她推着律家那二小子出去呢!也不见她这么优待我。”数落完不在场的夜南歌,夜奶奶立马把矛头对准夜廷深了,只差蹦到他跟前指着鼻子骂了,“还有你,你别偷着笑,你比你妹妹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月两个月影子都没见着,你跑哪里去了你?也不给家里说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我这老骨头落跑了哩!现在知道回来了?回来了才知道来看看我?你们啊你们,你们就是巴不得我这老东西赶紧死喽!”
夜奶奶盘腿坐在病床上,声情并茂地演绎着自己的儿孙们是有多么不孝敬她这个老人家,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膝盖,哎哟哎哟的喊着,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旁边站成一排的护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老人家,又看了看夜廷深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凉至。
从头至尾,凉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现在手心里边都是汗,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却紧张得嗓子有些发干。
夜廷深也是服了夜奶奶了,现在,他可算知道南歌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表演细胞是从哪儿来的了。隔代遗传嘛!没遗传到父亲身上,倒是跳到南歌身上来了。
“好好好,奶奶您最大,您数落得是,您说什么都对。”夜廷深搂着奶奶瘦小的肩膀,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