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温阳、温阳’的叫,这么亲密地叫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
虽然是打字,但凉至似乎已经透过对话框看到了夜廷深那幽怨的小表情,没忍住笑,回复:“我也是这么叫你的啊。”
马上,夜廷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和她想的一样,语气哀怨极了,“这样不行,我和他的身份不一样,你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他好歹是我堂哥,这个醋你也吃啊?”
“是你堂哥,可同时也是男人。”夜廷深条条是道,“或者,你换个对我的昵称吧!比如老……”
凉至抽了抽嘴角,“你还是闭嘴吧!”
“……”
*
合上电话后,远在异国的夜廷深却是被黑夜衬出了孤寂的背影。
穿着病号服坐靠在豪华得不像病床的床上,他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右手轻轻抬起,覆在了自己的右耳上。
一会儿后,他才松开耳朵,手背搭着额头合上双眼。
左耳还能听得到。
虽然较右耳而言十分微弱,但,他还能听到。
……
手术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在这之前,夜廷深需呆在医院接受各项检查,确认身体各项指数都达标,可以降低此次手术的风险。这次出国对外宣称是出差来的,只有负责与医院对接的井漾和差人在异国接应他的律凌辰知晓真实情况。
所以,当瑶楚楚找来病房的时候,夜廷深是震惊且意外的。
为了低调行事且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夜廷深拒绝了律凌辰动用组织在国外的势力来封锁他入院的消息,原以为不会有人深究,却没想到……
夜廷深眯了眯眼: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
而对于情报提供的夜廷深所在的位置,瑶楚楚同样也是无比错愕的。起初她还不信,最终在医院看到夜廷深之后,那份不信渐渐转变成了不可思议,以至于她对夜廷深说的第一句话是:“姐夫,你生病了?”
夜廷深知道凉至与瑶楚楚的关系不好,因此当瑶楚楚那声“姐夫”叫出口的时候,夜廷深下意识地觑眉,“我跟你,没那么熟吧?”极其地不给面子。
瑶楚楚倒也不恼,依旧摆出了自己招牌式的无害微笑,“行吧,那我叫你夜总?夜先生?”
夜廷深没做声,瑶楚楚权当他是默认了,便笑了,说明了来意:“夜先生选在这个时间‘出差’还真是不合适,你前脚离开上海,后脚,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末了,瑶楚楚又补充:“对凉至而言,或许不算不好的事情。”
夜廷深最烦别人跟他说事还要打哑谜了,不说话是因为不想浪费他的力气,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了瑶楚楚:要么说人话,要么滚。
男人的气场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就那么沉静地坐在那里,不曾开过口,但他稍稍一个昭示着动怒的神情竟然让瑶楚楚心中有了几分骇然,咬了咬唇:“夏老头子死了。”
*
夏航死了,在12月。
凉至和夜廷深通完电话后没多久,突然接到了陈伯传递来的这则消息,整个人都处于大脑空洞的状态。
震惊吗?第一时间还谈不上震惊,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那么死了,要接受这个消息还得花上一点儿时间。等确定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之后,凉至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攥紧。
陈伯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所以,夏老爷子怕是真的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良久后,凉至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边说:“半个小时前的事情,老爷心脏病突发,等医生赶来的时候就……已经……”
闻言,凉至缓缓闭上了双眼。
12月13日上午,夏航旧病突发猝死在自家的书房内,享年78岁。夏航的一生孤傲严苛,死后女儿、外孙、孙女均在身边,但丧事却草草而终,当真应了那句:最终落了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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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凉至的电话时,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夜廷深算了一下时差,这个点她应该是已经休息了,便收了手机,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眉间镌着浓浓的担忧。
“温阳要的只是凉至手里的股份而已,她不会有危险,这你放心。”瑶楚楚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有底气,像是扼住了对方的要害,她稍一用劲,便能逼得对方就范一样。
她被压制着生活了太多年,如今,终于要翻身了。
此刻,夜廷深的眸子却结了骇人的凉意,温声开口:“她要是有事,我必定血洗夏家。”却不怒自威。
瑶楚楚有几分骇然。
“滚。”又是一个字,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给她留有任何面子。
瑶楚楚咬咬唇,双手微微攥紧。
然而就是她迟疑的这几秒钟,夜廷深早已经失去了耐性,下了床走到她身前,伸手狠狠地钳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双眼因为震怒而略显猩红,话语更是从齿缝中挤出:“不是很有本事吗?最好你们能让我回不了美国,否则,别怪我不再顾念两家的旧情!”
瑶楚楚被扼住了咽喉,满脸通红,拼命地想要呼吸。
激怒夜廷深,她做到了,但同样,代价也是惨痛的。那天,她终于意识到,原来有一种男人,于某个人而言是最柔情的温存,于其他人而言是毁灭性的危难。夜廷深竟然就是这样的人,他在长辈面前那些谦逊有礼的样子,全是做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