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到了j市,凉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医院探望韩颂贞。
将近一周过去了,小手术也进行了几回,总算是将她从生死一线中拉了回来,虽说她现在人还处于昏迷状态,但隔着玻璃,凉至看到她的脸色有了些生机,倒也放下心来。
这几天下来,韩在勋也憔悴了不少,棱角愈发地凸显,下巴也生出了不少青色的胡茬。
“在勋哥哥。”凉至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心中却不是滋味。韩颂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啊!
韩在勋的眼神逃避了一下,咬了下牙,把手里捏得已经变形了的信封递给凉至,“颂贞给你的。我想,她最想跟你说的话应该是‘对不起’。”他朝她欠了身,“对不起,替颂贞,也替我。”
凉至颤着手接过了信封,扯了扯嘴角,“在勋哥哥,你不用……”她话没说完,韩在勋却忽然站直了身子大步向前,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凉至身体一僵,双眼微微瞪大,良久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回抱着他,“你们……要回去了吗?”说着,她眼里竟也有了雾气。
韩在勋紧拥着她,眼底湿润,好半天才从喉间溢出了一个“是”字,过后,他又道:“一个学期,不到半年的时间。原本我争取这个机会只是想离你近一些,我以为只要我呆在你身边,你就不会爱上别人,可是凉至,我竟然错了。”
带着哽咽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韩在勋放开了凉至,面含着笑意像大哥哥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半年的时间没能让你爱上我,但是能看到你终于找到了心中所属,我也不枉此行了。”
“在勋哥哥……”
凉至的喉咙有些发堵,说不出话来,只微微哽着叫了他一声,“在勋哥哥,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更值得你去爱的人。”
“会的。”韩在勋说着,但心里却清楚得很,最好的已经属于别人了。不经意地抬眸,韩在勋看到了转角处某个伟岸的身影,唇畔勾起了一抹深意,“其实,我挺嫉妒夜廷深的。”
“嗯?”
“所以……”他突然眼疾手快地拉过凉至,微凉的唇就那么落在了凉至光洁的额头上,凉至浑身都僵了,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韩在勋,然后伸手推开了他,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
果然,夜廷深站在长廊的转角处,一瞬不瞬地盯着这边。许是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却也隐隐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不急不缓地朝这边走了过来,离得越近,凉至越来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
当然,那压迫感不是针对她的,但是却同样让她有些窒息。
他走到他们的面前,却没有预想之中的狠言相逼,也没有大肆的争吵,相反,紧张的、情绪外泄的只有凉至一人而已,不平静的也只有她一人,而一前一后的两个大男人都是出奇了的淡定,谁也猜测不出他们心里的情绪。
淡淡地扫过韩在勋之后,夜廷深便将视线落在了凉至身上,伸手略微用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掏出手帕当着韩在勋的面擦拭着她的额头,然后将手帕随手扔进了走廊旁边的垃圾桶。
可想而知,韩在勋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夜廷深却故意视而不见似的,手指轻抚过凉至被擦得有些发红的额头,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走吧。”话毕,他直接牵起了凉至的手拉着她离开了,留韩在勋一人孤寂地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他勾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自言自语:“所以,至少我还是给夜廷深心里添了堵,不是吗?”
*
直接拉着她走出了医院,夜廷深才像赌气似的松开了她的手,径自走到自己的车跟前。本来不想说话的,但看她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就没好气地喝了句:“上车!”
凉至吓了一跳,忙乖乖照做了。
坐在副驾驶室后,凉至刚要系安全带,夜廷深的身躯便压了过来,直接把她抵在了门和他的胸膛之间。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凉至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夜廷深板着的脸,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虽然她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刚刚那个吻并不是她自愿的,所以凉至认为,她没有做错事,完全不需要理亏啊!
这样想着,她的背脊也直了,虽说贴着门,可这并不影响她的理直气壮,“你不能这样,我没有做错,你这样子会吓到我的。”
吓到她?
夜廷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接扳过她的肩,恶狠狠地说:“不吓吓你,你不知道花儿什么那样红!”话毕,便粗鲁地吻上了她的唇,整个人的力量都往她的身上压去,手也直接覆上了她的腰。
太具有侵略性的意图,还真把凉至给吓到了,赶忙避开他的唇,“行行行!我认错,我认错!”
“这么快?”
这有点儿出乎夜廷深的意料了。
“是,我认错了,赶紧起来,我的腰要折断了!”
凉至神情痛苦的模样吓坏了夜廷深,赶忙起身,刚想问她怎么样的时候,这妮子就反应极快地开了车门,“哧溜”一声跑下了车,只留给他车门带来的一股强气流和一声巨大的“嘭”。
夜廷深只觉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肺都差点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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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韩在勋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入的时候,韩颂贞微微睁开了眼,苍白的脸衬得她的瞳仁愈发的黑,也愈发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