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接尤夏新品项目的事情,凉至自然没有同苏笑提起,而最终这个项目会落到工作室中谁的手里,她更是不得而知。
这天下午,凉至没课,苏笑不在家里,她便落了个清静。
夜廷深登门的时候凉至正在阳台给苏笑养的多肉除尘。他手里有了苏笑配的第三把钥匙,现在可谓进出自由了。这不?凉至都没听见敲门声呢,他已经从玄关走到客厅了,俨然在自己家里一样。
又想起那天夜廷深的落井下石,凉至虽说面上没有任何回应,但心里却不一样了。这些日子夜廷深也没少往家里跑,但却对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只字未提,好像那天他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一样,这就让凉至犯难了。
如果他提,她可以顺着他的话同他把话说清楚,但他不提,她主动说的话倒有些自作多情了。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夜廷深已经走到她身后,倚着阳台的门看着她的背影。这天的天气还不错,有暖阳,照在身上挺舒服的。她看着满阳台大大小小近百盆多肉,这些小家伙们喜太阳,看,阳光下的它们多么可爱啊。
见她不语,夜廷深也就不多问了。
将除尘用的工具放在了一旁,凉至起了身,看到夜廷深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背脊僵了一下,抿了抿唇,她问:“留下来吃饭吗?”
细想一下,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同他像以前那样说话了。之前每次他都很匆忙,基本都是落一下脚就离开的那种。她不曾过问,他也不曾停留,但今天,似乎是因为卸下了一个重担的原因吧,她心情很好,便问了一句。
却不知这简单的一句问候语,在夜廷深心里激起了多少涟漪。明明眼里欣喜若狂了,却还要故作镇定地思考一下,思考时又生怕凉至改变主意似的,忙不迭地说:“好。”
凉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向了厨房。
他真傻。
程珂终于被绳之以法,还在原来刑罚的基础上加重了些。宏程集团被连根拔起,暗地里自助宏程的商家也被打入了黑名单。散播谣言被韩在勋打的那个人已经撤诉,韩在勋的退学危机已经解除,学校里,也再无一人敢提韩颂贞被绑架的事情。
他做了这么多,以为她都不知道么?这些原本应该由她来解决的事情,夜廷深都悄无声息地替她解决了,辛苦他劳累奔波在两座城市之间,再加上之前欠的那顿饭,今晚留他吃饭好像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
老爷子的电话打来时,凉至正在厨房做玉米烙,烧热的油滋滋地响着,她听到那边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反悔。”凉至看着渐渐变得金黄的玉米烙,用锅铲轻轻翻转着,语气却格外坚定。
锅里明明冒着热气,天然气也烧得正旺,但不知为何,凉至感到心很凉。
是寒凉。
那边沉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非要逼我走到这步么?”凉至不知道,此刻那边只要一声令下,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官司缠身,稍有不慎,她还可能永远离开她所热爱的、奋斗了四年的设计界。
“不,是您在逼我。”此时此刻,她这样说着。
然后,双方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凉至在这边沉默地翻转着玉米烙,而夏老爷子那边,却在沉默地思索着最后的决定。
最终,那边打破沉默,咬牙:“好,丫头。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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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凉至刚合上电话,便感觉腰间一紧,随即竟有不被她察觉到的濡湿砸在了夜廷深的手臂上,滚烫。
夜廷深的身子僵了僵,许是没料到,她会哭。
“你……”见惯了这个女孩儿坚强的一面,夜廷深却觉得,她的眼泪更像一枚无形的炸弹,轻而易举地便能摧毁他。
锅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夜廷深便伸手将火关掉,使凉至面对着他。
奈何,除了砸到他手臂上的那一滴泪,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如果不是看得仔细,夜廷深都不会发觉她下眼睫上沾染的雾气。
她有她的骄傲,他懂,所以他没说过问,只是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但他好像做不了什么,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问:“我可以帮你什么?”
凉至沉默着抬头看他,心事在他眼眸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良久后,她开口,轻声说:“借我你的肩膀,三分钟就好。”
夜廷深便伸手揽她入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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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在夏景逸的策划操纵下,尤夏的新品陆续亮相,但因长年不再有真正意义上的创新款式,关注度似乎消减了不少。
十一月初,全新系列中的第一款产品推出,名为“思归”,是一款别致的钥匙扣,纯银制品,扣身上雕刻了一只精致的杜鹃鸟,鸟的眼睛为一颗红色宝石。杜鹃,又名思归,一串钥匙扣,却饱含了太多的寓意,一时间,众说纷坛,尤夏的热度在短短两天之内极速攀升。
“思归”一出,立马引起了外界的强烈反应,甚至有不少媒体试图借由“思归”挖一些猛料,其中有人大胆猜测,这一款“思归”,也寓意着曾经占据了半个奢侈品市场的尤夏,要回来了。
因为“归”打好了一个漂亮的开头,外界对尤夏这一全新系列渐渐开始有所期待。而本着营销策略,夏氏却并没有急着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十一月中第二款产品问世,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当然,首先引起众人关注的并不是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