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在前边骑马走了,高峻回身招呼她们道,“一起回家呀,回去商量下分宿的事。”谢金莲三人冲高大人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几个人骑马乘车,经过赌钱的那家院子时,高大人听到里面仍然有谢大的声音,但他又不太确定,于是下了马进去看。进屋见谢大果然正端坐在里面,面前摆着几个大钱,银子是一块也没有了。
高大人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这些人。除了谢大之外另三人都是外乡来打短的,也许是没什么活儿,就在一起耍钱。
他们正吆五喝六时,看到高大人又回来了,于是都同时停下来看着他。谢大坐在那里,额头上已经输得见了汗,一见妹夫又进来,谢二哥大大咧咧地说道,“怕什么,只要有我妹夫在,只要有本儿,捞回来是早晚的事,”又对高大人伸了手道,“妹夫,还有没有了,再拿出一些些。”
思晴、李婉清、谢金莲三个坐在车上,等着高大人出来好一起走。她们隐约地听到谢二哥在屋子里高嗓门的吆喝,但是听不到高大人说话。
但是只过了片刻的功夫,就听到屋子里“咔嚓”一声巨响,随后哗哗啦啦有什么东西洒了一地。随后有三个人趿拉着鞋子,抱头鼠窜出来,从思晴她们停着的马车跟前一溜烟在跑入边上小巷子里去了。
随后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两声“叭叭”的动静,像是皮带抽到肉上。谢大的嚎叫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几位女人听得心尖突突地乱颤,不知道屋子里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始终也听不到高大人说话,但是“叭叭”的皮带声不停地传出来,谢大的惨叫一会也没有停下,都不是人声了。
谢金莲吓得,赶紧从马车上下来进了院子,不一会听到她大声央求道,“高大人,你先住手,你住手,人要让你打死了!”
但是殴打的声音还是一下不停。
李婉清脸都白了,冲着思晴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思晴紧张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过。”
只听谢金莲在屋里哭着说,“高大人……他再不好……也是我哥哥……”皮带抽人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只听高峻说道,“高峪二哥给的五两、我给的一两碎银,放在过去能让你一家子活三年。这倒好,从我出村到我回来,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又没了,你们谢家的家法上哪一条是这样讲的!”
只听谢大在屋里低声说着什么,思晴李婉清两人已经听不清楚了。李婉清说道,“思晴姐,要不要我们进去劝一劝?”
思晴说,“这样不妥当,我们进去了谢二哥怎么面对我们。”于是两个人就在车上等。
不一会儿,看到高大人气呼呼地出来,一边走一边把三指宽的皮带系回到腰里,谢金莲满脸泪痕地在后边跟着,央求道,“他会不会走不动了?”
高大人喝道,“让他死在这里,我不管他。”说罢到了车前解马上去,也不顾她们在前边就走,一句话也不说。谢金莲上了车,一见到李婉清和思晴,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哽咽着对二人说道,“我二哥……真是丢死人了!”
思晴与谢金莲两个心情最是帖近,忙掏了手帕让她擦眼,问她,“怎么样?”
谢金莲道,“我长了这么大都没有看打人打得这样狠的,把袍子上后屁股那块的布料都打破了,血呼啦的,我一时也没看清伤势如何。”说着再一次哽咽起来,说道,“他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思晴看到高大人骑了马已经走出去好远,真有不管谢大的意思,忙说,“高大人这是生了什么样的气了,他不管谢二哥,我们怎能不管,还不把他抬到车上来。”
于是三人下来,一起进到屋子里,房子的主人似乎就是跑那三人里面的一位,此时屋子里一片狼藉,一张小方桌从桌面上断成了两半扔在地下,连地上的碎银、铜钱都没来得及收拾。
她们进去的时候,谢大正爬在地下,去把散落在屋地上的碎银、大钱一只只地捏起来往怀里揣,臀上的袍子已经让血浸出来了。
谢金莲上去对趴在地上的谢大说,“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谢大以为只是妹妹在,腆着脸道,“好容易起了一副七上八下的好牌,让他一脚踢没了!只好收拾一下,我今天半天输出去的就回来了大半。”
谢金莲恨恨地说,“就该打断你的手丫子,打你屁股干什么?”谢大扭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思晴和李婉清,这才有了些不好意思地神色。毕竟一位舅子,让妹夫当了人面一顿狠抽,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此时已经把地上的钱拣了多半,又剩下了两枚大钱就不好意思再伸了手去拣,手扶了炕沿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嘴里说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谁家的王法说了妹夫打了舅子就算白打?简直……简直他是……”他想说出牲口两字,一想妹妹跟了他,这样说就不大合适,于是接着说道,“简直是让我不齿!”
谢金莲一看二哥能自己站起来,心里也就放下来,扭头往回走着说道,“就该不管你!”
谢大在谢金莲身后叫道,“你给我站住!”
谢金莲回身问道,“是不是让我再去叫高大人,回来接着抽?”
谢大道,“有劳你了,回去告诉姓高的。你就说我说的,让他准备好了到柳中县的大堂上去听审!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
见谢金莲无动于衷,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