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要有丰州兽医总署,设署丞、主薄、医博士。再从太仆寺、尚乘局及马部下署等处抽派兽医六十名,常驻十人在总署,五十人轮流在五座牧场巡诊。
为了在短时间内扩盘子,长孙润将原来处于北方第一线的武威、沙州、胜州和幽州牧场中的成年马匹几乎抽尽了,将它们投入到北方五牧中去。
这件事情表面上按着马部郎中的意思在落实着,但多多少少的,还有些背地里的阻力。
只是唐季卿、程处立违令的案例在先,没有人敢明确表示不乐意。牧监们都“面带微笑”地、把本牧场中的马匹奉献出去了。
后来,尚书令有话传到:抽马的牧场,牧监及以下各级官员品阶不变。
早说啊!不就抽个马呗?又不是抽血,什么问题也没有!!
但总牧监说,将来愿意再要马的,一年后按着底帐如数送回,哪座牧场不乐意要的话,马就不还了(牧监们瞠目结舌)。
但是,尚书令打算将原有牧场的厩房、及配套设施改造成育驹基地,将来五牧临近产期的马匹,将全部提前送进来照料,为的是减少五牧的拖累。
(牧监们拨拉算盘珠子:孕中的母马和生下来的马驹子,总比那些生龙活虎似的成马好侍候,人也会用的更少……不过就这么生完就走、马走流水,我这儿的牧场还剩什么呀……)。
不过,尚书令的意思是,育驹基地内原各级官员的品阶保持不变,而且按着将来的基地规模,主官有可能还升个一到两阶(早说啊!)
除此之外,筹建牧场的初衷不能忘了。
颉利部举族迁入夏州之后,牧民们的那些马匹优先拨入北方牧场。
牧主们以马匹换身份,按照入马的多少给予群头、牧尉等下层官职,然后就可以吃公饷了。
哪怕只有一匹马送入牧场,主人只要年龄、身体符合条件,同样可以以牧子身份成为牧场的一员。
这个帐是很好算的,一匹马值四五千钱,而一个牧子的年饷就是七千钱还多,当年回本,终生受益,何乐而不为?夏州颉利部族的那些马匹几乎全数入牧。
随之而来的,夏州本有的农田就减少了牧群的踩踏,而颉利部迁进来的老弱妇孺们,也可以就近以农桑为业,皆大欢喜。
贞观二十二年的十一月至腊月,帝国的大事基本就是建北方牧场,马部郎中长孙润在前边忙,尚书令在后边忙,柳玉如等人已经很少看得到高峻按时睡觉了。
这么多的牧群,以及护牧队的组建,后面的事同样不少,马匹的精料如何筹集,就是个眼前的大事。
高峻让北方凉州、灵州、夏州、并州一线州府,承担起五牧精料供应的任务。
四州粟麦将会按着计划调拨量、按季输入丰州牧物大仓,然后从那里由运输车队分送给五牧。
泾州本在夏州南边七百多里,按理说,与北方五座牧场有关的差事,和泾州八竿子也打不着。
但泾州也苦啊,刚刚遭了大旱,民心思变,新任的临泾县令高峥刚到任,便让刺史给打发回来了。
高峥傍晚到长安,也顾不得回兴禄坊府上,连夫人安氏也不见、就跑到永宁坊来,他到的时候,高峻还未回府呢。
高峥也不走,等着兄弟。
关闭坊门前高峻才回府,北方五牧护牧队的装备刚刚定下来,由军器监负责,每支护队三百名长弓手、一百快弩手、两百长刀手,快弩要七连发的,野牧的牧子各配横刀。
而护牧队的皮甲,由天山牧场负责提供牦牛皮,将作监亲自在督制。
高峻回府时,总觉着还有什么事没有想到,低着头将炭火的缰绳交给了府丁,自己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柳玉如等人正陪着三哥高峥坐在中厅里说话,他愣了一下,听柳玉如说,“峻,三哥有急事要找你说,连兴禄坊也顾得没回。”
“呵呵,三哥这样急,也不怕被关到永宁坊,那一定是泾州的公事。”
高峥道,“兄弟,正是公事啊,我这次若办不回去,刺史大人会睡不着觉的,我也会睡不着觉的,你一定给想想。”
高峻当然知道三哥这次跑回来的用意,泾州刺史这是让他来利用兴禄坊和永宁坊的关系说事的。虽然是什么事还不知道,但高峥这次若是空跑一趟,无疑对他在泾州立足是有不利的。
泾州无铁、无铜、无盐,治下五个县:保定、灵台、临泾、良原、潘原,共有三万多民户、十八万六千多人口,就指望着泾河流域的荞麦过生活。
泾州的特产也不像丰州,丰州至少还有野马皮、白麦、印盐、驼绒,而泾州只有一种——当地人用荞麦秸子编织的席子,名字很气派,叫龙须席。
高峥就是为龙须席而来的。
今年泾州荞麦几乎绝收,但麦秸子一点不少打,只是龙须席除了供应长安有限的数量,就再也没什么好去处,那些麦秸子闲置着、人也都闲着。
正好北方五牧扩建,泾州刺史就让新上任的临泾县令高峥,来为泾州找席子的销处,如果这事能成的话,那么泾州连老头、老太太都能上手做了。
临泾县令大慨说明了来意,便看着尚书令,眼中的期待不言自明,真要是被高峻一口回绝了,他什么法子也没有。
高峻对柳玉如道,“可是夫人,三哥大老远的来到府上,你怎么也不张罗饭呢?”
高峥一听,心里就是一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