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整理清楚了思绪要如何面对这件事,但此刻猝不及防见到钟文昊,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尤其他的架势令她生骇,佟羌羌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缩两步。

“佟羌羌!消失一个晚上很好玩是不是?!”转眼钟文昊就来到她面前,伸手要抓她的手,韩烈忽然挡过来,有意无意地将她护住。

钟文昊滞住,“小叔,你干什么?”

韩烈不客气地反问:“你干什么?”

钟文昊皱眉解释,“我和羌羌之间有点误会,昨天闹了不愉快。她离家出走,我现在要带她回家。”

“噢?”韩烈眉梢轻轻挑起:“是这样吗?”

他的口吻充满质疑。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钟文昊竟隐隐感觉韩烈似乎知道事情的原委。该不会是佟羌羌告诉他了吧?

如是想,钟文昊不安地瞥了佟羌羌一眼。但见佟羌羌表情微慌,躲在韩烈身后。他的脑海莫名跳出佟羌羌被韩烈抱在怀中的画面,心底的火苗噌地被点旺。

他暗暗蜷起拳头,竭力隐忍下火气:“谢谢小叔对羌羌的关心。可希望小叔不要任由羌羌任性。她是个孕妇,手机和钱包都没带身上,一个晚上不回家找不着人,我妈担心得整夜没睡好。”

“我昨天明明看到是你把她带走,你却故意不接我的电话,还不跟家里人交代。现在我自己找到这里,你又拦着。小叔,你不觉得你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烈睨着钟文昊,颇为冷淡地丢出:“不觉得。”

一大番的指责只换来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好比在战场上摆足了阵型,却被敌人用一颗小石子灭了气势,尤其韩烈的目光里依稀蕴着不屑,钟文昊有种胸口被重重打了一拳的感觉,干脆连小叔都不叫了,怒不可遏:“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的难道不该是你吗?”韩烈冷笑:“老婆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你,就算闹到老爷子面前,也会觉得是你做了什么难以原谅的事吧?”

钟文昊的眼皮应声狠狠跳了一下——他可没忘记上一回韩烈坐他的车时对他的敲打,彼时他便猜测韩烈多半是知晓了他在外头养女人的事。眼下韩烈分明是故意提老爷子。

钟文昊恼羞成怒:“这是我们夫妻自己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韩烈反唇相讥:“我是你的长辈,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佟羌羌深知钟文昊心底对韩烈微妙的敌对心里,眼瞅着他腮帮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她生怕他冲动之下对韩烈做出什么事,连忙从韩烈身后钻出来:“文昊,我和你走,我没说不跟你回去。”

她主动站到钟文昊身边,扭头对韩烈表达感激:“小叔,谢谢你让我住在度假村里散心。既然文昊来接我,我就不再耽误你的时间,我和他一起回家就行。”

韩烈面无表情,眸光甚至依稀有一丝冷,默数秒,才说:“客气。”

语气疏离得不行。佟羌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两个字攥得紧紧的,又胀又疼。

“那小叔回头见,我们先走一步!”钟文昊特意咬重小叔二字,冷冰冰地道完别,拉起佟羌羌的手就走。

上车后,佟羌羌怀着心事保持沉默,钟文昊一边开着车,时不时瞄她两眼,进入市区的路段减速后,他才半是试探半是不爽地说:“你和这位小叔走得可真是近。”

阴阳怪调的,听得佟羌羌十分不舒服,瞍他一眼,不答话。

钟文昊眯了眯眼,干脆直白地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他了?”

佟羌羌微怔,反应过来钟文昊的意思,忍不出对他语出嘲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钟文昊阴沉着脸:“你到底是不是告诉他了?”

佟羌羌别开脸,瞥见车窗外晃过的路标,冷冷地说:“右拐。”

右拐是去人民医院的方向。钟文昊的手抖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

她话音刚落,钟文昊猛地打了个方向盘在路边停下车,拽起佟羌羌的手,龇目瞪她:“你想害死我?!”

他的力道很大,佟羌羌的眼底禁不住氤氲上来水汽:“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喝醉酒睡错了人!”钟文昊失控地大吼,更用力地把佟羌羌拽到自己面前,“要不是那天突然诊断出来你怀孕,我怎么会心情不好?!我他妈是个男人,自己的孩子还得靠人工受孕才生得出来,我受刺激了心里不爽想要发泄不行吗?谁让那女人自己爱跑到别人家洗澡,撞上我是她自己倒霉!那女的自己都没报警,你跑出来装什么圣母婊要给她讨公平——”

“啪——”

“钟文昊你说的是人话吗?!”

反应过来时,佟羌羌发现自己竟打了钟文昊的耳光。话的机会都没给他。可是她没想到钟文昊居然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显然未曾料到素来软弱的佟羌羌会如此,钟文昊整个人僵住。

佟羌羌忍着眼泪,要下车。车门刚打开一个缝,钟文昊倾过身来一手重新关上,他阴冷的嗓音响在她耳畔:“你想去哪里?”

佟羌羌身子一颤,终于绷不住害怕了。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傻傻地跟钟文昊走。此时此刻的钟文昊显然正处于偏激的情绪状态下。

佟羌羌使劲地拉车门:“我要下车……你让我下车!”

钟文昊用力掰回她的手,恶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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