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今天夸了你几句。”
时远感受到身后人的视线，躺着的姿势没动：“嗯。”
不知道怎么的，程慕今天话格外多。他推了推时远，给了一个“和我聊天”的眼神。
时远还能说什么呢？自己是被包养的，好歹要履行一下义务。
见时远坐了起来，程慕也拧身把报纸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程慕的动作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可看的人就不一样了。
时远眼睁睁的看着程慕拧身时睡衣往上一缩后露出的精瘦的腰部线条和若隐若现的大腿。
有点热。
“咳。”程慕转回头就看见时远躲避了他的眼神，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没问什么，时远就出声了：“他夸我什么了？”
时远没有嘚瑟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转移一下程慕的注意力，顺带……降降心火。
索性程慕没有嘲笑什么的意思，缓缓说道：“他说你还不错。”
“就……还不错？”时远有点吃惊，他对于2b一向不认同，可它给的技能绝对没得说。
现在，他就只得到一句还不错？
程慕一脸“这已经算是赏赐”的神色，微微挑了挑眉：“你也算是混娱乐圈的，你听说过延平夸人？”
时远想抹汗，他刚来没多久怎么会知道，所以他没出声。幸好，程慕当做他默认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和他认识也好多年了，他除了夸过李言前辈——”
“也就夸过你了。”
时远的重点不在李言是谁上，而是在数字上。
程慕和延平竟然认识好多年了。
“他人怎么样？”时远私心是不想多话的，可是这个数字就是让他脑子一沉，嘴管不住似的说了出来。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点酸，这太矫情。
可他控制不住。
他靠着床头，抬起一只胳膊挡住了眼睛，发出了一声轻笑。
程慕的眼神有些微变：“你怎么了？”
“没事。”时远放下了胳膊，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
“你接着说吧。”
时远想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他心里不说好奇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见面时那人理的平头，抽着严肃且犀利。在片场，那人一丝不苟，对于演员演戏的不到位却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大骂出声，而是很细心的上前亲自指导。
说他活的像个痞子，可也不是，他在吞云吐雾间也能说出一番文艺话来；说他是个文艺人吧，也不对，他浑身散发的那种气质乍眼一看总觉得不像个好人。当然，仔细看，他也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好心人。
他是一个好导演，时远非常肯定这点。可至于深度的为人和品性，短短时间时远看不出来。
他想听程慕说，不明原因，也许，只是他不敢想那个原因罢了。
时远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嗯，他是一个我很欣赏的人，很对我的脾气。”
时远没出声，这也算是程慕的高度赞誉了吧。
“他是标准的富二代，他爸几年前就想让他继承公司，可他很烦和他大哥起纷争的事，所以拒绝了他爸的要求。”
“可他大哥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没两年公司就倒闭了，他爸活活被气死。”
“他一直就想成为一个导演，希望那些他想表达出来的故事能让更多人看到。”
时远听到这些还是很吃惊的，他没想到延平竟然会有这么细腻的想法。
“别看他一副粗人的样子，他读过的书不比那些自称有文化的人少。他家里的书房绝对称得上一个小图书馆，各类书都有。他看过的起码有百分之七十，而且看过的书他还会定时清理。”
程慕的语气明显听着有佩服的意思：“其实挺有意思，他不缺钱可他家的那房子就那么大，连狗仔都不愿意去。他家里就那书房看着像模像样，他在书上花的钱是最多的。”
“他平时也是，他爱抽烟你应该见识过了，可他手上的烟但凡有点钱的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你看他，不照样抽的有滋有味的。”
“他这人，不会把苦日子记心里，可好日子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要说有什么在他心里能搁住，怕就是拍片子了。”
“他拍的那些片子我基本都看过，什么类型都有，可你在他的片子里绝对看不到一点——功利。”
“说实话，我总觉得，他拍片子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兴趣。本来我对这个想法是有些怀疑的，可直到有一天——”
程慕顿了一下：“有个演员很符合他的角色设定，可那演员有退圈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多想的给出了双倍的片酬。最后，那部片子成了那个演员的封山之作，也是他得了一个国际大奖的作品。”
“可你知道吗？最后的收益他全捐了出去。”
时远听着也能想象出他的那副样子，他这下是真的佩服之至。
可这样，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让他害怕的想法：既然延平这么好，程慕为什么没找上他？
他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程慕要是和延平在一起，他恐怕会更不好受；可他们没在一起，他又觉得很奇怪。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庆幸程慕以前是和肖以晨那样没脑子的人混在一起，而不是延平这样的人。否则，他哪有一丝一毫的成功的余地。
蓦地，他笑了一下，他现在又何曾有半点进展？
然而，程慕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有些片刻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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