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流霜阁,谦霜见湛露迎面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却见她一脸慌张的模样,好在祁王走在最前端,并没有与湛露照面。
谦霜担心地看着她,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湛露红肿着双眼,咬着唇,脸上的血色也不好,低低回答道:“雪梅姐姐……她疯了……”她在来流霜阁前只是朝晖阁中一名普通的丫鬟,雪梅之前虽说一直让她做坏事,但湛露在朝晖阁的时候还是挺受雪梅的照顾。
“疯了?”谦霜皱皱眉头,“昨天夜里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派人前去照看她,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湛露咬咬唇,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不由得低声抽泣了起来。
谦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一见她这样,心里难免会冒出一些不好的念头,她摸摸头,低声说道:“湛露,先别哭,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湛露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谦霜,此刻院中只有她们二人,她也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谦霜的,她想了想,低声说道:“今早王府都传遍了,昨夜照看雪梅的丫鬟们怕雪梅受惊,便守着她一起睡,谁知清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们几人睡在另一间丫鬟房中,几个丫鬟怕雪梅出事,便跑去雪梅的房间查看……”
说到这里,湛露停了停,慢慢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随后说道:“她们发现雪梅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被撕裂了扔在地上,床单上有一片落红……”
谦霜听着湛露的叙述后,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寒风袭来,她觉得十分刺骨,从心底透着凉,过去种种事情历历在目,谦霜承认自己虽然恨陶静姝和雪梅,但毕竟在那些事情上她都化险为夷了,但此事不同,雪梅被凌辱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了,所以此事便是导致她发疯的原因。
可还有一件事也令谦霜感到疑惑,为什么雪梅会推了陶静姝?
一想到这里,谦霜便急忙对湛露说道:“快,咱们去朝晖阁瞧瞧,看看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她便径自朝着朝晖阁跑去。
湛露一听,急忙跟着谦霜的身后。
到了朝晖阁,只见院中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丫鬟小厮们皆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可他们一见谦霜到来,便急忙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经过昨晚一事,众人也明白了如今在王府之中谦霜最有威严,不仅能够很快地处理了王妃魔怔一事,还能安排好各个环节,最要紧的是祁王昨夜居然宿在流霜阁之中。
不论何处,不论何地,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祁王府亦是如此,雪梅的事能在第一时间传遍王府,那么昨夜祁王宿在流霜阁一事如今也是众人皆知了。
谦霜扫了一眼众人,见有些小厮虽是低垂着头,却还是时不时地朝着右侧望去,她很是好奇,便顺着小厮的目光望去,眼前所见之景令她感到震惊和心寒。
不远处,雪梅任由护卫押着,披头散发地跪着,身上搭着那件被撕裂的衣服,由于衣服破裂,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而在这些裸露的肌肤上还有一道道被掐痕,那些伤痕紫中带黑,看着让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受了凌辱,却还要再受此屈辱,谦霜扫了众人两眼,皱着眉头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众人一见,急忙将头低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谦霜拿着披风,正要走过去给雪梅披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谦霜妹妹……”
谦霜转过身去,柳依依扶着芳华的手臂,一脸憔悴地看着她,时不时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依夫人,”她原本就和柳依依没有多少交情,虽感激过柳依依的帮忙,但由于柳依依不大与人接触,而她在府中也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二人交集也少。谦霜见她唤了自己一声,便继续问道,“不是有什么事?”
柳依依用锦帕捂着嘴,低低地又咳了两声,脸颊两侧涨得通红,随后她抬起头来,说道:“不知谦霜妹妹可曾去看过王妃的情况?”
谦霜不知她为何要这么问道,却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谦霜刚到朝晖阁,还未来得及前去查看王妃的情况。”
柳依依盯着她,脸上带着淡然地微笑,说道:“妾身几人担心王妃的情况,可御医还未到,好在妹妹是医女,快去看看王妃的情况吧?”
这句话虽是问句,但柳依依的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容置否,谦霜看了看她,恭敬地一行礼,说道:“谦霜立即前去查看王妃的情况。”她虽已经被抬为侧妃,但由于柳依依入府早,所以该有的礼制还是需要有的。
只是下一刻,谦霜并没有“立即前去”,而是径直走到雪梅的身旁,将披风系在她的身上,替她挡去了大片肌肤。
这样一个举动却让雪梅原本空洞的双眼微微起了一些波澜,她还是呆呆地盯着远方看,却在不经意间红了眼,豆大的泪水不由得砸在了谦霜的披风上。
而谦霜这个举动却也让柳依依与众人都感到震惊了,只是众人不敢说什么,而是继续恭敬地低着头,但柳依依却是深深地看了谦霜一眼,随后便走进了朝晖阁之中。
听着身后的脚步已远,谦霜起了身,望着雪梅一脸麻木的样子,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此时此刻,不论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甚至于也会让人觉得虚伪。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谦霜便转身走进朝晖阁中。
阁中点着炭火,与屋外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