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之礼貌的向僵硬在那里的林梦饶道了别,带着我走了。
回客房的路上,我看着顾笑之嘴角若有若无的上扬,有点怀疑他是故意要戳穿林梦饶。是该说他爱管闲事呢,还是该说他喜好打抱不平呢?
就当他是爱管闲事吧。
在无征国,只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儿会去遵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不晓得是哪一辈传下来的习俗,但到了需要的时候,长得好看一些的还是会被带出去充门面或者现场挑选女婿,因此各家公子小姐之间相识是很正常。再有一些女儿家出生起就在寻常百姓家里,自幼就要帮忙出去跑个腿或者干脆抛头露面的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许多十分碍事的规矩也就在时间中被淡化了。
比如有些时候,未婚男女是可以共处一室的。但窗不能闭,门不可关,并且条件仅限于双方都不反对的情况下,若有一方强迫,是要被押送衙门酌情处理的。
或者是未婚男女之间拉拉扯扯,只要双方愿意且做法不出格,也不会有人去说什么闲话。
毕竟搞不好就会是一场难得的你情我愿的姻缘。
然而凡事有利也有弊。就比如现在,六七个闺中待嫁的小姑娘花枝招展的凑在顾笑之周围,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和他说话,笑的那叫一个个千娇百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寒墨松也学着霍小五把青楼的姑娘请来了呢。但实际上,那些都是些名门望族的女儿,目标么……也都很统一。
趁着自己还没被人订出去,先钓个大的试一试。
下午我竟见到了霍四和他媳妇夏梓萱。霍四这人偏沉稳,不喜欢凑热闹,偏偏取了个媳妇是最闲不住的。除了在宫里,只要在外面看到霍四,他身边定然跟着他的小媳妇,而那原因也定然是梓萱又听说哪处热闹,撺掇他一起去逛了。这俩性子和身份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大的小两口能如此恩爱到今天,也是缘分作怪。
看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霍四挺不愿意出来将大好青春浪费在观赏一些死物上的,但只要他媳妇喜欢,他就会毫无怨言的陪着。
我挺羡慕他们的。
尤其是在梓萱当着我们所有家人的面,剁下她两手的两指时。那种动人的勇气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我啊,虽然彪悍了点儿,但我也希望有个男人能让我心甘情愿放下一切过去,一心为一人白首不相离啊。
为了不受到打击,我和霍四打了声招呼就远远地离开了,顺便也说了这两日就会回家的事。虽然俸禄已经扣没了,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工作咱还是要做好的。总让程择加量不加价的暂代我的职位也不是办法,我是时候重回岗位顺便提拔一下程择了。
下午的拍卖交易会,我和齐眉都没去看,而是留在了客房里。之所以没有回去,是她说寒墨松晚上想留下我们一起吃顿饭。
早上还看她对寒墨松挺抗拒的,怎么到了下午就只道是寻常了呢?寒墨松还真的长了一条能开花的舌头,把齐眉唬住了?
我忍不住问她:“你的脸,是不是寒墨松对你下的手?”
齐眉微愣,左手下意识抚摸上她的脸颊,点头又摇头。
“是,却也不是。”
对上我不解的目光,她靠坐在床上蜷起身子低叹:“那时他惹上麻烦受了伤,生命垂危,左脸还被人划花了,接连几天昏迷不醒,所有代付都束束手无策。他二娘听说了我喜欢研究些奇怪的方子,便派人在路上就请了我去寒家为他医治。我昼夜不眠的守了几天,终于把他的命从鬼门关捡了回来,可他就是无法睁开眼清醒过来,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又过了几天,他的二娘也嫌我医术不精,恼怒之下命我亲手撕下自己的左半张脸,替换给寒墨松。”
许是过去太久了,她说这话事语气与神情都很平静。但是我作为一个旁听的人,心情却无法做到和她一样无波无澜。尤其在她以职业医者的角度去描绘如何撕下脸皮又如何为人易容的时候……我捂住了嘴求她别说了。
齐眉这才发现自己说跑了题,还笑着向我道歉,说自己是在医术上魔障了。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叙述又平静的笑出来的呢?
我说:“听你这么说,是寒墨松先作的死,然后他二娘在背后捅你刀子?”
齐眉略微尴尬,“千年,你的形容……有些偏激了。”
“哪里偏激了?不就是这样吗?他们俩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行我得把事情上奏参他们寒家一本。”我胸腔中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一巴掌拍散寒府。
齐眉反倒成了安慰我的人,“别这样,千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寒墨松也向我诚心诚意的道了歉。他前些年虽顽劣,现在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商人,我们不应该抓着过去不放,到了该原谅的时候就该去原谅。”
我一阵语塞,窝火,“阿眉你真是医者仁心,太容易被欺负。”
“哪那么容易被欺负?”齐眉翘起俏皮的嘴角儿,“我与他是谈了条件的,他得努力取得整个寒家在晋京城的主权,顺理成章成为真正的家主,然后将他二娘遣去他爹身边,保证我们医馆的安全。”
“你信他?”我瞠目结舌。
齐眉抿唇,“以后不好说,现在暂且先信着。”
单纯的姑娘唉!
“那好吧,我再陪你一晚,明早我就该回家准备复任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找我,待我伤好之后一定勤加练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