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并没有停止敲门,反而更猛烈了些,“小姐,方才有信使拿信给管家,你不去问问吗?”
屋内静了片刻,房门被哐的一声打开,夏梓萱直接冲了出去。
“管家!管家!”
拿到信的那一刻,上面涂有“无海”字样的封口令她湿了眼眶,将信封抵在胸口就像捧着自己的性命一样。
“小姐,老朽读给您听?”
“不了,谢谢,我自己可以看的。”夏梓萱道。
老管家有些惊讶,顿了顿,却没多说。
原来小姐识字。
背过身子,夏梓萱颤抖着将信拆开,抖了抖信纸,开始认真的去看每一行的每一个字。
末了,她将信重新折了起来,认真的放回信封,然后揣在了袖子里。
“小姐,老朽还未看……”
“管家。”她挺直了背脊,长长一叹,“为我备马。”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你与老朽说说,莫要擅自行动啊!”
“这信不是霍大哥写的,是旁人代笔的。”夏梓萱闭了闭眼,回过身,语气平静无波,带着丝丝冷意,眼底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着急,“霍大哥被困在敌军境内,算上送信的日子想来大概已经有六天了。”
“这……”老管家身子一僵,半晌才道,“这事无海城那边会通知朝廷,他们自会设法去救四少爷,小姐你不要慌张,安心等待结果便是。况且这次的危险四少爷是知道的,他去的时候就已经为之后的事做好打算了。”
打算?安顿好她也是打算之一吗?
夏梓萱苦笑,平静道:“我不慌,一点儿都不。”垂眸将袖子向下扯了扯,盖住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的印记,“我只是要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请您为我备马吧。要快马,越快越好,去买一个附近最好的,我现在就去拿银票给你。”
已经八年没骑过马了,她大概还记得怎么驾驭吧……?
“可是小姐,您是要骑马上哪儿去啊?”老管家担心地问。
夏梓萱没有停止回房的步伐,行走时不忘神情肃穆的说:“去偷人。”
“咦?”
没再多做解释,夏梓萱快步回到房里,自床下掏出她带来的小包袱,从中拿出一把制作极为小巧精致的腕弩,看着上面的斑驳锈迹轻轻一叹。
“师父啊,不知道你教我的这身本事,我有没有全部还给你。”
眼眸微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不断向前回忆,曾经的一切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在地,需要她一颗颗去拾起。然而其中最明亮的那些珠子,却是属于霍报的。即使有意不去捡拾,它还是那么耀眼的静躺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如果他是霍报的话,嫁给他,应该不会有嫁给别人那些麻烦事吧?可是……反而会给他带来其他的危险。
算了,先过去再说!不管往后如何,都得先保证他活着才行!
用最快的速度回忆起了师父当年临终时教她的那些技巧法门,夏梓萱带上部分家当和她的腕弩毅然踏上了行程。
此行不近,她又不认路,边打听着边赶路,到了无海城战区时已经又过去七天。若是形势严峻,恐怕这会儿已经来不及拯救。
但夏梓萱还是坚持到了军营门口。
“我要见你们这管事的!”
“你是谁?”
夏梓萱毫不犹豫的说:“我是霍报的妻子!”
守卫打量着她说:“小姑娘,再乱说我们可要把你抓起来了!”
“没工夫和你乱说!”夏梓萱柳眉倒竖,“情况紧急,我先问你,霍报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