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必须得想出一个对策吧?
闭了闭眼,她似是迫于无奈的下了决定,语气里却透着诚恳:“霍大哥,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嫁给别人。”当然是建立在有人会娶她的基础上。
霍报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失望。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收了你做阴夫,替你守寡。”
那抹失望顿时成为了难以言喻的诧异,但是又多了一抹期望的光芒。
“若我活着回来了,你就不肯嫁给我吗?”
“我……霍大哥,我配不上你的。”她为难的看着他,“我是生活在最肮脏最底层的人,所有的美好都不过是我的痴妄,永远不可能成真。哪怕成真了,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根本无法在这世界上光明正大的活着。现在,我的美梦做够了。我要面对现实了。现实的我既不能嫁给一个有钱人,也不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没有有钱人会看上我。甚至普通人那样相夫教子的生活也很难会属于我,这就是我的命运,你懂吗?”
“不懂。”
夏梓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这么多,又被一下子弄泄了气,无奈的看着他,心里如被翻江倒海的搅动。
她还能怎么解释呢?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吗?可是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懂吧?而且……那故事可长了。
怎么办呢……
然而霍报没有给她再想该怎么办的机会,而是忽然出手揽住了她的腰,力道一收,将她贴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俯下身去用力吻住了她微张的樱唇。
只是贴紧,没有吮吸或是侵占。
在这挂着“夏府”牌匾的大门内。
不远处的那几个下人识相的背过了身子,表示什么都看不见。
夏梓萱涨红了脸,睁圆了眼睛瞪着他,一时间竟忘了抵抗。
半晌,他离开她的唇,低声道:“若我活着回来,就改名叫霍别人。”
“唔?”夏梓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愿意等我吗?如果愿意,我就尽量活着回来。”
现在他是在威胁她吗?
霍报看了她一会儿,头痛的扶住混乱的脑子,“……你就当我是疯了吧。”而后他毅然转身,“我必须走了。有什么事,你问管家就好,会有人定时将我的消息告诉他,包括死讯,不过你不问,他就不会说。”
夏梓萱还是没大弄明白状况,只听了个大概,勉强记得一些重点,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霍报吹了声口哨,骑上踏踏而来的骏马,快马加鞭的离去了。
谁能帮她理一理思绪!?
无论如何,夏梓萱还是搬进了从天上掉下来砸到她身上的夏府。因为内城并不是很容易进出,以后想要得到消息还要靠这个家里的管家,她只能住在府里,比较方便。
搬走时,她那西贝货师妹谢绝了她邀请同住的好意,还很开心的将自己的“小窝”搬到了她那个比较大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不过她也没怎么介意。因为从小,她们就被教导着人生总有一死,死在一瞬之间,一瞬既是永别,所以分开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至少活着就还不算糟糕,何况是好好活着。
只不过,搬进内城过起有吃有穿不需出门愁生计的日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很好……
毕竟她和她的师妹都是闲不住的性格。不能出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夏梓萱每日闲在家里发着霉,用度日如年来说一点也不过分。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问老管家霍报的消息,但是十几天过去了,她只问出了一条消息,就是霍报已经到达了无海城。
无征国就这么大一点儿,垣前东面就挨着无海城,近的很,传个信快马加鞭的话只需一天就能到。
所以,没有多余的消息的话,那就是霍报没发来书信。
他怎么样了?
夏梓萱隐隐约约觉得不安,十五年来她始终秉承着“人固有一死”的淡然想法,头一次生出了无比记挂一个人的安危的心情。
终于老管家耐不住她一天三次的问,找到了霍报临走前托付重任最多的婢女木槿,与她说了状况,木槿也立刻想出了方法应对。
“小姐,我们去街上逛一逛吧。”
“嗯?”夏梓萱放下手里被她握暖了的冷茶杯,抬头看着为她献策的木槿,勉强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不能出去,抱歉。”
“为什么?”虽然知道作为奴婢的不应该向主子提问,但木槿还是问了出来。因为通过十几天的相处和之前四少爷的交代,她很清楚这位主子的性格,主子并不会真正把自己当一个“主子”。
夏梓萱低下头,“我……不适合上街。我怕被人认出来。”
“怕被人认出,您带个面纱就好了呀。”木槿轻松的说,“小姐若是在意自己之前的身份,那大可不必担忧,现在您的吃穿用度都不用愁,也可以放心的去买自己想买的,只要自己走得端正,就不会有人看不起您的。”
咦?她知道她以前是个乞丐?还是知道她是个小偷?
看她善意关切的眼神,应该只以为她曾经是个乞丐吧?毕竟来夏府的第一天她穿得比较破烂……
心里微微泛了暖意,夏梓萱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衣裳和腕上的翠玉镯子,终于下了决定,“那成吧,我出去!”
其实她早就想出去看看最近城里新进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了!可惜到了夏府以后,出入都有人跟着,小婢女就睡在她的卧室外,弄得她都不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