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猬？”
“抱歉，我需要利用一下你。”
顾笑之不解的看着我，身子却分毫动弹不得。好在他之前站得很稳，不然恐怕就要从墙头滑下去了。
我深呼吸了两下，用力的吹了声口哨。
不多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许多卫兵。而走在最后面，被层层围护起来的，则是宋瑞杭。
“恩师，你做的，可不是令朕很满意。”宋瑞杭沉着脸色说。
“陛下是指大火么？”我冷冷的问，“民女只做答应了陛下的事，并不会去做其他事，原则来讲在这件事上陛下满意就够了。”
宋瑞杭冷哼一声，看向顾笑之，“爱卿当日不辞而别，别来无恙？”
顾笑之僵硬的说：“谢皇上关心，微臣很好。”
宋瑞杭冷笑：“可惜你以后都不会好过了！”他一挥袖子，高声命令：“来人！去把丞相给朕带过来！”
我在墙头搭了把手，几个士兵一起把顾笑之抬了下去，绑了起来。
我也跳到了地面上，站在宋瑞杭和顾笑之之间，“皇上，民女答应您的事都已经做到了，您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宋瑞杭看了我一会儿，“霍家的祖宅，朕会还给你。霍家的惩罚，朕也会酌情减轻。”
我笑：“谢皇上。”但笑容渐深，“可惜我真正要的……不是这个。”
趁着他惊诧间，我已飞快的解了顾笑之的点穴，又掏出刀扇在掌心转了一圈，比到宋瑞杭的脖子上。
“去祖祠。”
侍卫们见状都有些慌乱无措，顾笑之也趁机挣脱了开，“小刺猬，自作主张？”
“抱歉没能和你提前说。”我说着，压着宋瑞杭就往祖祠去。距离不近，着实要走上一段路。宋瑞杭脸色铁青，像是气得不行。周围的侍卫也不敢冲上来。
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再多做一些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到了祖祠，我用力踢了一下宋瑞杭的膝盖，使他跪在了小胖子的牌位前。
“给你哥哥磕三个响头，向他道歉！”
宋瑞杭死死的瞪着我，我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刀扇往下压了压。一丝血液顺着刀刃滚落到了地上，疼得他闷哼了一声却不敢动。
半晌，他紧抿着唇伏在了地上，听话的磕了三个头。
我看着小胖子的牌位说：“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向他道歉，他都会原谅你的。他或许作为兄长没能尽到职责，但他做为一个人，很成功。我希望你日后能够明白他的无奈，不要再记恨他了。好好做一个明君吧，毕竟你是宋家的后代，不要令祖辈失望。”
宋瑞杭垂着头冷笑：“如此兴师动众，只是为了对朕说教？”
我把他提了起来，“珍惜我对你的说教吧。以后就没人能这么语重心长的说你了。”
在他的娘亲死后，大概就已经没人对他这么说过话了。我知道他活得不容易，也愿意相信那年在湘路捧着温酒的少年是他的本身。只是压力与冷漠令他不得不裹上一层防护的外壳。我保护了小胖子很多年，却护不了宋瑞杭。能做的，也只有用一些话来给他最后的警醒。至于他能不能听进去，这些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顾笑之说：“千年，我们该走了。”
我提着宋瑞杭的领子，另一手仍然用刀扇对着他，“出去吧。”
到了门外，往前走了几步，我丢下宋瑞杭拽住顾笑之，“跑！”
顾笑之愣了一瞬，立刻跟着我跑了起来。
“你事先好歹给点提示啊……小刺猬，你怎么好的不学我的，净学我的坏习惯……”他边跑边说。
“你哪有好的让我学？”我不留情面的回答。
停了一阵子的雪又重新下了起来。看着皇城中央的滚滚浓烟，像是大火已经被熄灭。我们逃跑之后宋瑞杭并没打算放过，立刻叫了两队护卫和精兵追着过来。雪天地滑，我和顾笑之跑不了太快，逐渐的又有许多穿盔甲提长枪的铁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终于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暗示了一下顾笑之，两个人同时跳到了城墙上，对着前后两面无数的护卫和武器。
“这次就不要点我的穴了吧？”
“我又不是随便点着玩儿。”
他看着数不尽的追兵，淡淡的笑，“有点儿多啊。”
“是有点儿多。”
宋瑞杭站在重重侍卫的最后面，怒视着我们说：“你们跑不掉的！乖乖认错，朕还能原谅你们一次！顾笑之，朕很欣赏你的才华，你为何不识抬举，还敢这样忤逆朕！”
“才华？”顾笑之挑眉，“皇上，微臣可没什么值得你欣赏的才华。那些政事，微臣一点都不懂，之所以能做出判断，不过是凭着在市井中混来多年的经验罢了！”
宋瑞杭冷下脸，“事到如今你还要欺朕？”
“微臣句句属实，并没有欺瞒皇上的打算。”顾笑之笑嘻嘻的说着，转头面对我，低声说：“出了宫门，一直往东，晋东门左手边第二条路上一直往前，沿路遇见分叉就向左走，穿过林子到山脚下，有人接应。”
卫兵手中的火把烧的劈啪作响，加上夜风略大，侍卫们大概听不清他对我说的话。就连在他身边的我也只勉强听清了大概。
“什么意思？”我紧张起来。
顾笑之向来淡定，最喜以笑容掩饰内心。但这次，他的眼眸中却深蕴着无奈又有些哀伤的情绪，看着我苦笑：“这次的人太多了，我掩护你出去。”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