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没见,他竟明显的瘦了些。
虽然瘦了些,可他在同龄人的体型上还是个小胖子。我刚一进宫门,他就扑了上来支哽咽:“霍千年,朕命你回来啊嘤嘤嘤。”
我摸摸他的头,故作一脸忧伤:“皇上,臣已经回不去了。”
“左侍卫不是人啊,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啊!”小胖子抓狂了。
真想不出,左久是怎么对待他,又让太后满意了的……
我语重心长的说:“皇上,您也不小了。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肚子三层非一日之馋,你必须严以律己,才能治理好国家,当一个受人尊重的皇上。您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怎么管的了天下苍生?”
小胖子嘟起嘴:“说得好像朕管好自了就能管得着天下苍生一样。”
皇上,每次你说的话,我都有种无力反驳的感觉你知道吗?
也对,这小胖子又不傻,他只是被太后管的太严了,也被宠的太厉害了,但起码他本性还是善良的,尚可教。
命不好的是他之前摊上了一个错误的师父。
我尽可能的使自己笑得温柔一点,慈爱的对他说:“新丞相虽是太后请来,但看得出他和太后并未有过太多接触,您只需要拉拢好新丞相,有了新丞相和左侍卫辅佐,定能稳稳的坐在皇位上号令天下。”
小胖子盯了我半晌,说:“重点是你不回来了?”
我闭了闭眼,低头奉承:“吾皇英明。”
好不容易滚出宫,还想让我重新回来当苦工,哈哈哈哈,没门。
这时左久回来了,小胖子只能满脸不情愿的听从他的安排,挪到阴凉处扎马步,每晃一下左久就要打一下他的手掌,确实比我严厉多了。
一国之君的手掌都敢打,佩服。
监督着小胖子的同时,左久又把目标转向了我。自那天他去追霍小五之后我们就都阴差阳错的没再见过,今日要不是小胖子连滚带爬的叫我进来看看他,其实我还真想再一个人冷静冷静。
“千年,那天我回店之后你不在了,掌柜说你付了这个的钱就走了。”左久说完掏出了怀中的金钗。
“啊,恩。”我瞄了他手心一眼,继续关注树荫下的小胖子。
“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就把它给你吧。”左久把金钗塞进我手里。
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心提点:“这不就是我买的吗?”
左久一阵语塞,涨红了脸说:“我给你钱。”
“不用。”我起身掸了掸衣服,说:“我还要回去巡城,就不在这耽误时间了。”
“千年!”
我看向他。
左久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那天你喝醉了,和霍国一起在街上游逛。我在与亓恒说话,一眼就认出了喝醉走过的你。”
原来是他送我回去的。
我抚掌而笑:“那你一眼认出了霍国没有?”
左久一顿。
“其实我们都没怎么变。我是说样子。”我说。
左久张了张嘴,问:“只有样子吗?”
“我不知道你们,但是我是这样没错,除了样子,很多地方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怕你丝毫没变,对我而言也有些陌生,所以……如果我的疏远伤害到了你,那么我在这里说声抱歉,我只是不大习惯现在。”我冲他微微一点头,“我走了,你保重。”
他也说:“保重。”
出了宫门,外面的世界一片晴朗。阳光温暖,微风怡人,似乎连积压在心理的不愉都能化解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每当遇到左久心理就沉重的很,特别不自然,明明不想做什么伤害人的事可还是忍不住想与他疏远一些。
仿佛靠近了,就会觉得别扭。
说起来,我一直没来得及去看另一个自远方归来的闺中密友,齐眉。
听说她千里迢迢赶回来是因为从小抚养她的师父去世了,当时晋京还有不少人去吊唁了一番,我们家掌管药房的霍七也去了,回来形容说好像那仁医堂一家都挺惨的,齐眉的师娘带着一双儿女哭的肝肠寸断,直愿天理不公。
那仁医堂的前任掌柜确是个好医者,救治过不少百姓。不禁感叹一下,当真是老天不公才让好人死得早,这么一来我又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唉,我总觉得自己会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