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意轻眨了两下眼,微微勾起带了嘲讽意味的笑容,“是我低估了大小姐,那便告辞了吧。”
我摆摆手,“慢走不送。”
可能是我的煞气还没散去,心底总觉得留着浅意会是个麻烦,手直痒痒。
但她暂且还是怜萱公主身边的人,我动不得她。况且她怎么也是浅香的亲妹妹。就算因为这些事浅香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但血缘的关系是无法说清道明的。
提到浅香,第二天清晨便传来了她临盆的消息。我匆匆赶到左久家的宅子里,左思和他的娘亲也就是左久的姨母都在。但左久因为临时有事一早就进宫了。
许久未见,左思已经从一个小魔头……不他现在还是一个小魔头,从前的他只能算作是小小魔头了。
这孩子怎么一点都没懂事,还是一个熊样儿!
但他长高了不少,声音也有了些少年的清朗,见着我就叫:“祸害!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
我不是老样子,还是新样子?
简直不想理他,我问左久的姨母:“浅香生了多久了?”
对于左久和浅香的关系毫不知情的姨母急急的说:“有一个多时辰了,稳婆在里面呢!我这还得赶过去烧热水,我先过去啦!”
“您去吧。”我扭头又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里面不时会传出两声微弱的啼哭和嚎叫,倒没像夏梓萱生时那么痛苦的样子。
左府的下人自然没有霍家多,星星两两也就那两三个小丫鬟加上姨母跑来跑去。浅香到底与我有过几年情分,我虽没亲眼见过人生孩子,也没自己生过,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干脆就推了房门进去。
稳婆见进来的是个女的,便没多说什么。浅香的头刚好朝着们,一眼就看到了我,虚弱的叫:“小姐……”
“你家小姐我来了,别怕。”我说着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浅香哽咽了下,脸色惨白,浑身虚汗,看起来很痛苦,但就是没怎么叫嚷。
稳婆在不停的叫着:“吸气,吸气,一,二,三,用力!不行……再吸气,别紧张!”
浅香乖乖的照做着,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忙活了半天,我问:“是不是难产了?”
稳婆顾不得去擦手上的血,挑着干净的地方抹了把汗说:“不是,是这小姑娘力气不够!”
几个的媳妇都生过孩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力气不够生不出来的。平日里浅香没什么灾病啊,小姑娘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难办了,我空有一身力气可是给不了她啊!
我问:“能不能把肚子剖开取出来?”
浅香听我这么说,浑身都哆嗦了一下,稳婆更是难以置信的瞪着我:“这不是索命吗?”
想想也是。
我用力握着浅香的手,在她耳边说:“浅香,你要加油,要用力啊,想想白书,他肯定很盼望和你的孩子出生,你要是生不出来,对得起他和他娘亲寄予的厚望吗?他们还指着你延续香火呢!”
浅香眼神空了空,看向天花板,“白书……”
“对,白书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呢,他那么欢喜你,看到你这样生不出来一定可着急了,他一着急你是知道的,样子多可怜,你不能让他伤心啊!”
浅香的呼吸缓慢了下来,看着上面坚定的说:“对,白书,他走前,连孩子的名儿都取好了,我得把孩子生下来!”
稳婆在这时抬起了头,“哎别说你刚才那一抖,好像孩子的位置更正了些,快用力!再用点力就能见着头了!”
浅香闻言更是努力起来,顿时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嘴里不住的叨念着:“白书,白书……白书!我们的孩子就要生了……你要看着啊白书!”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孩子从母体出来,皱皱巴巴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丑丑的,眼睛也没睁开,说真的我是真看不出他像谁,但肯定……不像左久。
左久的姨母循着孩子的哭声端了水盆来,难以置信的问:“我水刚烧好,这就生出来了?不是说要生个四五个时辰吗?”
我与浅香对视了一眼,笑着敷衍了过去。稳婆可不管我们俩刚才说了什么,领过姨母给的还有我额外送的赏钱后说了两句好话眉开眼笑的就走了。
左久对浅香也算不错,为孩子提前请好了奶娘。姨母将孩子给浅香看了看,便抱去给了奶娘。我坐在浅香床边说:“你肚子争气,是个男孩,这白家最后的香火你可得好好教育,别教的像你那么欠揍。”
浅香噘嘴,“小姐……奴婢哪里欠揍嘛,奴婢说的哪句话不都是在为你好……”
我叹气:“是为我好,可你也不能太耿直了啊,什么话都明着说,不知道拐个弯,在有外人的时候你就那么机灵,到了只有我的时候就直言直语,这还好是我,要是换做别人,不打死你!”
浅香委屈:“我是怕拐着弯说小姐你听不懂,我可是把小姐当成了自己人才这样的!”
虽还是觉得她这性子一条路都道黑有些不妥,但听到这话,我还是挺感动的,便默了默她的头,“小丫鬟,也当娘了,好好儿跟着左久,他不会亏待你和孩子。”
“我知道。”浅香低喃,“左大哥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在白书死后娶了我,带我回来替我藏住寡妇的身份。”
“可是……”她抬起湿润的眼,“小姐,左大哥就要这么一辈子孤独了吗?他是个好人,不该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