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只觉自己心口微微一滞,难言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纵使开篇并不一定正确,但被人时时用这种专注、温柔地目光注视着,在意着,又怎能令人不动容?
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要送云蔚离开或者另投其他门下,何必便有几分不舍。
他神色变动落在云蔚眼中,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拨开灌木,云蔚靠近何必。
“小师父。您要这个?”拎起手中雪貂晃两下,可怜的小东西被甩得晕头转向,眼神都涣散了。
何必看一眼云蔚,脸色一变:“你为何独身一人?遇到何人?”
筑基弟子都被反复教导过不要随便乱跑。秘境之中是为了寻找机缘,可不是让他们拿命去给人送机缘。四大派彼此间都有协定,若是秘境中发生非意外导致的死亡,四大派是必须要追查的。因此,先前攻击云蔚卓远的散修虽是勃然大怒,也不敢直接杀了两人。
不过,这些协定大多是防君子难防小人。也曾有不少弟子明里暗里吃亏乃至受伤,四大派也无可奈何。是故何必知晓云蔚走失后,心便提起几分。
此时再见云蔚一身宽袖长衫有些褴褛,裤脚上更是有不少血迹,不由得变了脸色。
云蔚低头一看自己满身狼狈,压抑不住嘴角上扬,提着雪貂继续晃荡,他靠近何必,亲昵道:“师父莫忧心。弟子非那种蠢钝之人,进入秘境之时察觉不对,便溜走了!他人四处徘徊,我便找了处安全地方,打坐调息。”
云蔚笑眯眯道,靠得何必极近,何必一转头就能看到徒弟的大头大脸。对方脸庞红润,极有光泽。头发乌黑发亮,双眼炯炯有神。一看便是气血充足!再仔细一看,何必有些诧异。
“你……进阶了?”
不怪何必诧异,进秘境之前,云蔚不过筑基三层,如今已是奔七而去。再看他虽有些狼狈,可神清气爽的样子,一身生机蓬勃,嘴唇红润。
何必心中咯噔一声。他自己被称为剑修天才,也是花费了十几年功夫才成。常人只说他天赋异凛,并没看到他从小日日挥剑数万次,手脚皮皆磨破无数。春雨夏雷秋风冬雪,天地四时更迭,无论天时如何,何必都没停下过手中挥出的剑。因此,他也是十几年才磨得一丝剑意。
云蔚自被他带入门来,还未满一年,直接从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五灵根变成筑基七层,直冲筑基圆满。这速度,未免太过惊人。纵使有妖兽血脉相助,也快得可怕了!
“……师父?”云蔚低低唤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疑惑,他心中一紧,方才差点直接喊小师父了!若真的这么喊出来,十之八九这傲娇的小师父会翻个白眼给自己看。
何必看着云蔚,伸手去拿雪貂。
小东西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倒是省了何必不少力。何必拿出一小瓷瓶,右手凝冰,割破雪貂的一只脚腕,放出满满一瓶血。他往因为疼痛而回神开始挣扎的雪貂口中塞了一颗补气养生丹后,松开手来,脚腕伤口已开始恢复的雪貂恼怒地“吱吱”叫了几声,狂奔离去。
云蔚眉头一挑,又往何必身边靠了靠:“我以为师父是看中那小东西一身皮毛,我会硝制。”云蔚伸手比划:“做一个白毛围脖,师父穿起来应该好看。”
“我习惯炼体,不需太多外物。”何必将手中瓷瓶收起来,转身正对何必,眼中满是认真:“云蔚,你修行速度太快,你并非庸碌之人。我、我和逍遥派或许都不适合你,你可有考虑转投其他门派?”
云蔚手上动作一顿,瞪大眼睛看着何必:“师父这是何意?”他抬手去签何必,何必手微微一动,没有甩开他。
“我听闻综门夏无月对你青睐有加,想必综门其他长老应对你有所耳闻了。”
“师父难道要我去拜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娃娃脸?”
何必一噎,突然有点想笑,自己这个徒儿,如此形容夏无月,听起来倒是十分形象!
抑制住笑意,何必叹了一声:“我也不赞同你拜他为师。他心性古怪,不知道想些什么。对我敌意颇深。虽说他此时看起来对你很有兴趣,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便要翻脸——你本就是妖兽混血,还那样特殊,综门中曾有飞升的前辈就是妖修,如今也有不少妖修和混血弟子。你和他们在一起,可能会更有助修行。”何必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能力有限,未必能给你更多好的修炼方式。这些日子我读了那许多书,都不能找到一本妖兽或是混血修士的修仙之法。历年积累也早已尽数给你。我不能因自己一己之私,阻你长生大道。”
何必抬头看着云蔚,有几分为难,也有些许不舍:“综门夏无月是剑修,在他之外,还有一名叫丽羽的女修,似是某种妖兽与人类混血后裔。虽声名不显,但同为妖族,若你投入其门下,应该不会为难你——”
“师父你给我的,是你所有。”云蔚微微低头,此刻他甚至比何必还要高出些许。他牵着何必的手稍稍紧了些,话语里有些无奈:“天下妖兽那么多,种类不一,修行方式也完成不同的。娃娃脸夏无月不适合我,那丽羽的,就一定适合我吗?师父待我如此之好,倾心以待,换成他人,还会如此对我?再者,我只觉此秘境于我有极大机缘,如今又有师父在我身边,我们定能得那机缘。到时候我进阶成功,又有什么可惧?”
说着,云蔚脸上多了几分风发与狂傲:“再者,人与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