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池小鲤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虽然肚子里闹腾得厉害,虽然半夜里醒了几次,但是,她就是觉得舒心。毕竟,身边的人一直在。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陆承暄已经起来了,正靠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好像要把欠的这些时日的目光,一次性还清似的。
见池小鲤醒来,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柔声道:“昨晚没睡好吧?”印象中,她一直在醒。
池小鲤眨眨眼,笑着说:“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只要你在身边,哪怕一夜不睡,我也觉得很好。”
陆承暄笑了。池小鲤见他眼底颇有疲惫,忍不住问了问。陆承暄答:“看着你昨夜的情况,怕是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吧。想你如此辛苦,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还……”
陆承暄话还没有说完,池小鲤已经半起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现在起来可麻烦了,你要是心疼我,就别说了。”
“好,不说了……”
“时候不早了吧,该起来了。今天可是四哥的乔迁宴。”说着,池小鲤艰难地坐了起来,想翻身下床,却忽然顿住。
“怎么了?”陆承暄问道。
池小鲤看了他半天,视线下滑到他盖着被子的双腿上,眼里一瞬融入哀伤:“要我……我帮你吗?”
“帮”这个字,她说得很小声,似乎担心陆承暄听见心里不舒服。
然而陆承暄只是笑了笑,淡淡道:“没什么,都习惯了。我先扶你下床,你去将丫鬟叫来吧。”
见陆承暄淡然的样子,池小鲤顿了顿,还是照他的话去做了。她缓缓地下了床,走到门口推开门,第一眼看见却不是丫鬟,而是吊着胳膊的成远。
“三少夫人。”成远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身后。
池小鲤心头一动,目光扫过他的胳膊。成远见状咧嘴一笑,十分爽朗,“没事儿的。习武之人,摔个胳膊怎么了?三少夫人不用担心,大夫说,再好生休养一个月,就好了。”
池小鲤也扯了扯嘴角,想起刚刚成远看向自己身后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在看陆承暄,而是燕舞,顿时也十分愧疚道:“对不起,成远,我没有保护好燕舞,她还在牢中……”
成远顿了顿,还是笑着道:“至少三少夫人现在是自由身嘛。而且如此三少爷回来,定能将侯爷他们救出来的。这事儿本就和三少夫人无关,您也无需自责。”
成远话说得直白,表情也没有半分埋怨,让池小鲤的心里好受了些。她也不多说了,只是告诉成远,陆承暄需要有人帮忙,请他去帮忙叫些丫鬟来。
很快,丫鬟们过来了,将陆承暄扶下了床,扶到了轮椅上。
轮椅是之前杨修景特定请人给陆承暄打造的,有一些普通轮椅没有的功能,舒适度也是完全依照陆承暄的感受来的。所以池小鲤在推着陆承暄的时候,还调侃道:“这四哥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手握的地方这么高,他是打算永远自己推你走吗?”
“诶,我可没有意见,怕是弟妹得有意见了吧。”
谁知池小鲤话刚说完,杨修景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她停住脚步,扭头看去,见杨修景锦衣华服,步履生风,一派阳光和煦的模样。
“四哥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呢。”见杨修景走到面前,池小鲤挑了挑眉,说道。
杨修景也挑了挑眉,“什么账?”
池小鲤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陆承暄,又指了指杨修景,撇了撇嘴,“四哥,你明知道承暄还活着,那天来找我的时候不同我说也就罢了,还露出一副痛心疾首,恨不能以身替之的神情是怎样?本来我还一直觉得承暄没事儿,被你那表情一忽悠,我的心当时就凉透了。”
闻言,杨修景大笑道:“我是真的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让他现在无法行走。我那表情也确实不是装的,是真的道歉。弟妹,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骗你了?”
“你……”池小鲤瞪他,“你就继续扯吧!”
杨修景又笑,然后朝着陆承暄摇了摇头,“唉,你这媳妇儿啊,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不如之前聪明了。”
陆承暄嘴角轻挑,“殿下,话说得不要太早。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得得得,感情都给孩子吸收了是吧?这以后出来还得了。”
“反正他(她)从小到大你都得管着。”陆承暄笑吟吟道。
杨修景露出一脸“失策”的表情,惹得池小鲤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用手摸了摸肚子,似乎在让自己肚里的孩子记得以后出来了,找这个人要东西。
“好了,我过来不是找你们聊天的,是有事。”说着,杨修景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头看向陆承暄,认真地说:“我已经让人进宫跟父皇说你还活着的事情。毕竟你已经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让你见了弟妹,若是再拖着不去见父皇,他又要多疑。”
陆承暄点了点头,“皇上召见我了?”
“暂时还没有,但我估计,很快就有圣旨到了。你先准备准备,等传旨的太监一到,你就要跟我进京面见父皇。”
如杨修景所说,在皇帝听说陆承暄回来之后,立马派了人过来请陆承暄去宫中面圣。池小鲤将陆承暄和杨修景送到门口,陆承暄对她安抚一笑,笑里有种异常的坚定。
接下来的消息有些出乎池小鲤意料。
她以为,就算陆承暄“死而复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