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香片,丝丝缕缕地燃着,意乱情迷间,她居然傻傻地看着那人一下,一下,慢慢低头,纠缠的发丝落在自己的颈上,苏苏麻麻的。后来,他轻轻覆住了自己的唇,软软的舌尖儿从齿间缓缓深入,撩人的气息让人迷醉……
再后来,阿狸感觉胸口传来阵阵麻痹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荡漾,心神不宁,呼吸紊乱。
三五之夜,瑟瑟江风,风动影移,忽有人言:“放开她。”
那声音又低又哑,寒意森森。
来人才不管这许多,只是咬着阿狸的嘴唇,又在她胸上揉了揉,曼声笑道:“紫金樱桃羊脂团,郎君好艳-福。不过大胸亦是大凶,我看郎君今日逢大难,也是这凶器所致。如何,不如让她与我。我本命中带煞,以煞止煞,倒是无碍。”
“我叫你放开她!”握着长刀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这还是王忍平生第一次持刀。
恍惚中,阿狸觉得身后有风,就在刀尖从背后直指男子心口的瞬间,他微移脚步,轻柔地把怀中之人送到兵刃袭来的方向。
这是让阿狸为他挡住王忍的刀。
长刀划破阿狸背上的衣服,然后,绕了个弯儿,钉在船舱柱上。
红衣人一松手,叮叮当当,落了一地的杂碎,袖箭,飞镖,墨玉飞蝗石……都是阿狸藏在身上的暗器。
她没有什么刀无虚发的好身手,这些东西同飞雪海棠一样,都是她从诸临镜那里软磨硬泡磨来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保命。
话说诸临镜这人本最厌恶与庙堂之人扯上联系,奈何一枚钱也难倒英雄汉。阿狸小时候,正好有一年,龙门所在的夏泽城大旱,楚成君捐资捐粮,硬是把清高气傲的诸临镜砸成了阿狸的门客之一。即便如此,诸临镜依然不喜欢阿狸,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吐了满衣襟,好像阿狸很恶心似的……
红衣人抿嘴一笑:“王家四郎莫要舞刀动枪了,还是吹箫比较适合你。”
王忍哇地一声,鲜血喷出,人也跌坐在地。王忍素来雅致大量,活在阳春白雪,高山流水之中,今日所遇种种龌龊龃龉,已是他的极限。
阿狸只觉得背后凉凉的透风,听见那人这般说话,方从刚才的温存中醒过神来,她挣脱男人的怀抱,转过头,一场春梦顿时化为虚无。
这人借着抱她的机会,摸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零碎,而她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阿忍,你没事吧?”见王忍被气得吐血,阿狸心中大乱,这就要去扶他,却不想脚下一滞,手臂被缚。
她低头,胳膊上缠着她的发带。
男人薄唇一抿,腕子轻轻一转,浅金发带便在他手掌上缠了一圈儿:“我饿了,想吃樱桃肉。”他甚是委屈地道。
阿狸暗自挣了挣,一时间却也难以挣脱,便敷衍道:“如今大雪寒冬,没有樱桃吃。”
“你身上就藏着两颗啊,紫金樱桃羊脂团。不用摘下来,我这么吃就好。”男人腕子一转,发带又缠了一圈儿,她就像他手里的风筝,钩子上的小鱼儿,一点一点地被拉回向他手中。
阿狸这才明白他口中樱桃肉的意思,羞愤难当:“下流!”
“奇怪了。方才我见王家四郎也是很想吃的样子,你怎就不说他下流。”男人一边说,一边缠着发带,话说完了,阿狸也被拽回了他怀里。
她无法反抗,只是在袖子里紧紧握拳:“你和他不一样,他是我喜欢的人。”
红衣人逆光而立,长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束起,目光温柔而缱绻,像是天地之间他只看到了你,他的心里也只有你。
“真有趣,只四年,你就变心了?”他扭过她的身子,抱在怀中,用最温柔的调子,说着最残忍的话,“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你!”阿狸大惊,熟悉的感觉,陌生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魂飞,“你是谁!”
男人阴沉沉地笑:“一个无名小卒,只是看不惯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他说着,伸手便去拉阿狸的衣襟,还又露出那种无辜委屈的表情,“让我尝尝,只尝一口,我就送你们上岸。既当救命恩人,又当船夫,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阿狸有些发怔,她忽然想起那年在大庙的房梁上,她拉着昙醒之央求要吃樱桃肉的事……与如今的境况,何其相似……
她一发愣,就木木地任凭那人挑开了她的衣襟,露出纯白滚着银边的抹胸。
“小狸儿,不要相信他,他不是好人。”王忍衣襟前满是鲜血,站了几下,站不起来。
“闭嘴!”一直嬉笑的红衣人勃然大怒,扬手一颗墨玉飞蝗石便打在王忍身上,咔吧,肋骨碎裂之声清晰可闻,“狸儿也是你可以叫的?还有,好人?我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当年又是哪个好人把消息传给谢翡的?”
闻言,王忍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阿狸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红衣人抱着阿狸,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忍,赌气一般地道:“郎情妾意,看得我真是不开心。要不你自己断了子孙根,我看在你变成废人的份上,暂且就不吃她的小樱桃了。”
王忍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慢慢抬头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江雪封江,红衣人神情黯然:“不开心。因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