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郑媱道,“大哥没有成亲,府里没有主母照应着也是不便。而且她还小,从来没见过大哥,大哥对她还是陌生的,就让她跟我一起住,她从小就很依赖我,我还答应了母亲好好照顾她的,就让她跟着我,让我亲自看着她,让陛下封她做个郡主,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
“媱媱,”郑觉道,“你先别想着自己的娘家人了,封媛媛为郡主之事别跟陛下提了。朝臣现在都忌惮咱们郑家兄妹,陛下再封媛媛为郡主,那些人又要说三道四了,陛下现在也很为难,他有意立你为后,却遭到群臣反对,反对的原因一是咱们父亲,二是他们不想看着郑家得势。陛下在早朝上还发了脾气,砸了东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嫌,不要跟他邀宠,不要恃宠生娇,也不要缠着陛下不让他去上早朝,这样只会给那些人留下把柄……”
郑媱咬紧了唇,哪有邀宠?哪有恃宠生娇?哪有缠着他不去上早朝,明明是他自己不去的。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我会注意的。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对,以后再让他封我妹妹为郡主。”
郑觉笑了一声:“你的胳膊肘竟只知道往里拐了……”
……
出宫回府,郑觉匆匆收拾一番赶往魏王府。
早朝上公孙灏提出立郑媱为后一事渐渐在皇城内外传开了,宫里都在议论,原来那侍寝的竟是公主生母,难怪陛下这么宠爱呢,后来陛下还特意郑将军又入宫让他们兄妹团聚。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卫韵的耳朵里,原来是郑媱回来了,她想,侍寝的人是郑媱比是其他女人要好但又不好。
卫韵决定去看看郑媱,去的时候,郑觉已经离开了,郑媱一人在里面和两个女儿玩耍,春溪见她到来,一脸不快地进屋去和郑媱通禀,那些脸色卫韵都是看得出来的。
郑媱让她进去。
算起来有一年多没见过郑媱了,再次见面的时候,卫韵不由多看了郑媱两眼。年轻是郑媱最大的优势了,生了孩子后的郑媱完全成熟长“开”了,手足眉眼都是画卷,一颦一笑尽是这个年纪的女人勾人神魂的丰韵。如果以花来喻女人,这个年纪的郑媱算是朝阳里还凝着露水的初绽的娇花儿嫩朵,而她已经面临将至的午时烈日,开始收敛起花瓣了。她也曾如她这样年轻美艳过,可是岁月不待人,与她的容貌一比,站在她眼前的自己实在是相形见绌。
郑媱似乎也知道卫韵被她给比下去了。卫韵这样想,因为她看见郑媱眼底隐隐地闪着一种灼人的神采和光泽,脸上是那种得意又自信的笑容,比那顾影自怜的水仙还要自信自足。郑媱竟也学会了如她一样虚以逶迤的笑:“卫夫人,好久不见,请坐。”
卫韵笑笑,顺手抱起郑媱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儿柔嘉:“你终于回来了,你的女儿们每天小嘴里都念着母亲呢,我不明白,陛下这么爱你,你们还有一双女儿,你前些日子为何出宫,出宫了还躲着不见他?”随后她看见郑媱眼底的紧张神色,柔嘉这时忽然在自己怀里咳了咳,郑媱就紧张得一把把女儿拽过去了,卫韵轻轻笑了笑,果然年轻了,道行就是不如自己。
郑媱抬起眼皮盯住了她,眼底的紧张神色还没褪去:“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看得出来郑媱有点怕她……
……
出来后,卫韵脑子里皆是郑媱那副明明十分畏惧她又不卑不亢的神情,那些话被她说得字字铿锵:“卫夫人,你放心,你从前串通阮绣芸让我留在盛都、后来又派吕梦华监视我,把我怀孕之事告诉长公主想让长公主逼我堕胎、让吕梦华散播一些不实的谣言……种种行径,我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说的。我只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她有的。她拿什么跟郑媱比?郑媱比她年轻比她貌美有他全部的爱还给他生了一对可爱的女儿。她一无所有,出身不如,兄弟姐妹也不如……为什么上天如此眷顾她?偏偏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
卫韵有些颓丧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汉白玉栏杆外的柳荫池畔,站立的人像是公孙灏,旁边站着两个面生的穿着铠甲的士兵,似乎正在接受公孙灏的盘问。卫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隐蔽起来,听见那人正跟公孙灏汇报:“吕梦华曾经去过长公主府,据长公主府的一名乌衣卫说,长公主之后便派高翠茵深夜出了府……没过几日,长公主又派乌衣卫潜入皇宫打听郑媱有没有流产……”
“流产?”公孙灏听得心惊肉跳,“你继续。”
“吕梦华出了长公主府后来经常潜入地牢去看卫韵,一直持续到陛下归来前不久。”
卫韵心里一慌,经他这么一说,公孙灏怎么可能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那人顿了顿,又道,“吕梦华最近好像在查姚靖。”
“你下去吧……”
见公孙灏要转身,卫韵赶紧完全隐蔽。
那人刚走,钟桓不知又从哪个方向冒出来了。卫韵听见钟桓说:“陛下,长公主府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静,长公主,似乎根本不知道长罗的生死,没有派乌衣卫去阻止徐令简。”
“知道了,”公孙灏说,“你去盯着吕梦华吧,断了她查姚靖的线索。”
钟桓忧虑道:“陛下,她肯定是起疑心了,若被她查出亲手杀了自己生父,她肯定会行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