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严苛的军法之下,三十名军士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们举着军棍分立两侧,只要林霄爬过面前,也顾不上是不是自家都统,抡圆了军棍便是一棍打在林霄背上。
“嗯!”林霄不防之下挨上第一棍,立时被打趴在地,不由冷哼出声。
可接下来的军棍,不论身后一同受罚将校如何痛叫,他都一声不吭,死死咬牙挺住,若不是他忍得额头流汗,棍棒之声沉闷,他人都会以为是行刑军士舞弊了。
“这别是把哥哥打晕了吧?”听着那棍接一棍的闷响,周遭将兵叫喊连连,林霄却是悄无声息,陈雨棠不免有些心急,连忙转过头来看。
就见他一步一步往前爬,粗重的军棍接二连三落在背上,背上的衣物早已被打得稀烂,隐隐间可以看见紫黑的皮肉“这一棍棍的,该多疼……”
陈雨棠一看便有些心疼,拽着一个甲士喊道“你们倒是轻些!这可是你们都统大人。”
林霄身边的军卒无奈的看着她“小姐,您也体谅体谅我们当兵的,小的也没有办法,大人军法严明,若是舞弊,可是要遭斩杀的……”
那军卒说完,狠狠一棍打在林霄背上,陈雨棠实在是看不下去,但她又不便插嘴,只得攥着拳头站在一边,军卒们每打一棍,她就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的眨巴眨巴眼。
三十棍说少不少,这二十余斤的军棍打在身上,体子单的,挨了就得趴上好几天,说多却也不多,林霄爬得快,一棍接一棍很快便打完了。
这六个受棍之人却是半天站不起来,就连林霄这等壮实的将官,爬过棍道之后,也是挣扎了一番才勉强站稳,他站起来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挨了这一顿好打,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后背了。
刚站起来便摇晃了两下,险些又一次摔倒,强打出一面威容沉声道“刑毕!众将即刻着手出征事宜,至擂鼓刻,全军凡点时不到者,违期不至者,改动师律者,是为慢军,皆斩之!”
众将得了号令,纷纷各忙各的散去,陈雨棠见此,便施施然的凑到林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他,边看还边围着他绕圈“呀呀呀,哥,疼不疼?”
林霄板着脸,肃然道“为将者,履薄冰临深渊而不惧,何惧这皮肉之痛!”
“真……的?”雨棠盯着那一片紫黑,轻拍了一下林霄后背,林霄疼得一咧牙,却还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小姑娘家莫要在此胡搅蛮缠!损我军威!”
“疼成这般,却是还要耍威风,也罢,依你依你。”雨棠说着又想起林霄先前的表情,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两声,拉住自家兄长娇声道“林大都统,小女子给都统大人上药可好?”
“美意心领!在下消受不起。”都统大人似是着实有些上火,依旧板着脸“本府戎马多年,战伤无数,不是此等娇贵之人,不劳小姐费心。”
“嘿!你还油盐不进了!”这狗胆包天的雨棠脾气一上来,竟在校场上伸手捏住林都统的脸颊,一边揉一边就絮叨起来“你笑不笑?板着个脸,成天跟谁欠了你几十万两银子……”
“小姐此般胡搅蛮缠……”林霄憋着心头火气捏住陈雨棠手腕“难道是要本府这等粗鄙之人,差军卒将小姐轰出去吗?”
“那雨棠不胡搅蛮缠了……”就见她一对眼珠左右飘忽了一阵“作为条件,哥哥带雨棠同去何如?”
“胡扯!本府军中岂能夹带眷属!”
“那你给我发套甲胄,反正你是兵府都统,再给我配口刀,造个册……”陈雨棠看着气鼓鼓的林霄,声音越来越小“嘿……嘿……兄长息怒……息怒……”
林霄一甩头便往中军帐走“左右!将此人与我叉出去!”
“我看谁敢!”
这两兄妹闹气脾气,军卒们可算是吃了哑巴亏了,横竖都招惹不起,只得好言相劝“小姐莫要让我们为难了,您若是不走,弟兄们可就小命难保了……”
那两个军士话没说完,就见陈雨棠气鼓鼓的抬起头来,二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被一股巨力掀倒在地。
“这……雨棠不是个弱质女流么……”他们没看清不代表其他人也没看清,宋刚可是看了个真切,刚刚陈雨棠一拳一肘,竟将两个军士打翻在地,宋刚这才忆起,众人出城之时,雨棠用来砸晕林霄的石块,可是约莫数十斤重……
“你可知我心忧你之安危?雨棠于世,唯此一亲人,你可曾知晓?”说着她委屈的捏了捏鼻子“整天就冷冰冰凶巴巴的……”
“你哭甚。”林霄此刻是烦躁的不行,回头一看两名军士被她放到,心里是又惊又气,正欲将她骂跑,可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又是骂不出口了。
陈雨棠生得一双水汽弥漫的含露目,这时她又满脸的委屈,泪水在眼中打转,见自家妹妹这般模样,他怎忍心再去骂她?
林霄无奈的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雨棠听话,回驿馆去。”
“我不听!”
“还使性子呢?为兄也不舍得骂你,只是这军营重地,由不得你胡闹。”说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是大姑娘家,要给哥帮忙,不是添乱。”
“那……那好吧……”陈雨棠老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我就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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