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其实不必亲自上阵……”一标铁骑从九原城东门无声无息的摸了出来,铁骑营标统看了看身后关上的城门,这一千对八万,怎么看都是有去无回,但是为了吸引敌军,掩护唐元清所部求援,也别无他法了。
九原城两旗人马,一旗出云军,还有一旗,其实是九原边兵,不管唐慕云的障眼法做的多么逼真,她终究只有一旗常备精锐,一标铁骑。
“钱标统以为本府是让铁骑营去送死么?”唐慕云的一席红衣在月下非常扎眼“听着,一会不论遇到什么程度的抵抗,都不要停留,跟在本府身后往前杀便是。”
唐慕云说着便向唐元清打了个眼色,唐元清点了点头“祝将军武运隆昌。”她默默点了点头,目送着唐元清所部消失在黑暗之中。
“列位,就剩我们了,钱立,带两佐人马跟在后面放火,剩余两佐人马,随本府陷阵。”她的面容依旧古井无波,缓缓拔出了腰间长剑“齐头并进,无惧黑暗,血染红缨,剑镇龙城。”
战马迈开了步伐,唐慕云的喊声响彻在一千铁骑耳边“赴死!”
“赴死!”
“赴死!”
“赴死!”
“那是什么声音?”本来有些困乏的酋婀守卫被震天的高喊惊醒,睡意散去,就见前方有数个火炬燃起,随即,黑暗中无数火炬接连点亮,滚滚如雷的马蹄声入耳。
“敌……”不等他惊叫出声,漫天箭矢凭空出现,密集的箭羽顷刻间就把整个营门扎得如同刺猬一般,黑色的夜,摧开了红色的花……
“长枪出勾!”
唐慕云冷冽的声音盖过了马蹄,高速行进中的铁骑几乎在号令下达的同时背起弓,取下挂钩上的长枪夹在腋下。
燕辽军有强弓快刀,出云军有坚甲长矛,急速奔跑中,出云铁骑的动作没有丝毫冗余,骑兵们开始微微的俯下身,九尺长枪微微往后收缩。
睡眼迷蒙的酋婀军勉强聚成一团,现在去找马匹已经来不及了,月光洒在那尖锐的长枪尖端,与滚滚的马蹄一起震颤着他们的灵魂,出云军与他们还有些距离,却已经有人零零散散的溃逃。
一支军队,伤亡惨重不可怕,只要还能战斗,就有得胜的机会,最可怕的,就是一个字,“溃”。
恐惧是一种瘟疫,它来的比任何瘟疫都要快,也更加致命。
溃败的十万大军,战斗力不如一百个武装农民,无论是如何精锐的铁军,一旦溃败,就意味着,在溃逃的过程中,任人宰割屠戮。
此刻能够稳住军心的,却是数十颗落地的人头“右贤王督战!后退者死!”
百余名穿着白色皮裘的酋婀骑兵如风而至,他们手中的马刀淅淅沥沥的往下滤着血水。
“滚回军阵!溃逃者死!”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抽在那些士兵的背上,将他们一一驱赶回了前沿组成队形。
双方越来越近,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十步,铁蹄踏碎的碎草几乎已经落在了前排军士的肩头……
战马长嘶,甲士怒吼震天“撼如雷!”
“咔!”第一柄长枪,折断了,血夜红花,于此绽放。
长枪折断声响成一片,酋婀军士仓皇成阵,手中没有与长枪对抗的长兵器,这让铁骑无可抵挡的冲击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枪贯穿了草原男儿宽阔的胸膛,甚至还可以在扎穿后面的第二个,在接触的同时,巨大的力量将长枪从中部折断,在这种撞击中,一旦被长枪击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前排的数十名骑兵,连扔掉枪杆的时间都没有,迎头就撞进了方阵之中。
连人带马撞过来的铁骑是无法阻挡的,战马迎着酋婀军士的兵刃就撞了上去,当场发出一声悲鸣,前蹄一软,人仰马翻,如同滚石般扫倒了一大批人。
被撞倒的军士皆是七窍流血,筋断骨折,当场气绝,顷刻间,酋婀军阵被搅得如同一团浆糊。
“撼如雷!”
雪上加霜的是,一道红影飘然而至,在疾奔的战马上,唐慕云的红色衣袍,如同烈焰一般烈烈抖动,她腋下夹着长枪,两侧排布着数十铁骑,一头扎进了混乱的军阵里。
鬼神嚎哭,血染雕翎。
同样的长枪折断声,不同的是,酋婀已经没有密集的阵型来阻止他们了。
出云铁骑在长枪折断的同时,拔出了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剑,漫天的头颅残肢,遍地的残骑裂甲……
铁骑如同波涛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扎穿了酋婀人的防线,钱立的铁骑在厮杀之余,还扔出无数带着灯芯的油罐,油罐摔碎,点燃了衣物、帐篷、草木,甚至有些铁骑不小心还沾到了火油,战马被火焰一惊,便没入了军阵中。
可即便是这样,酋婀军士们也没有丝毫退却的迹象。
冲出军阵的唐慕云环顾四周,只见一个中年策马来回奔走呼喊,他的头顶还戴着紫金貂所鞣制成的皮帽。
帽子,在北地胡人的文化里,象征着身份与地位,唐慕云戍边多年,还从未见过紫金貂皮,想来,这中年定是个大人物“若是将其斩杀,敌兵自溃!”
意动而身随之,唐慕云杀念一起,再想要平复下去可就难了。
马刺扎进战马的肚子,电射而去,似是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意,扈尔汉回过头来,对上唐慕云的双眼,那双眸子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拔出圆月刀定了定神,策马迎了上去“哼!一介女流竟也如此猖狂!”
两匹战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