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雾隐村下起了大雪,整个世界一片苍茫。
一名头戴斗笠,脸上蒙着绷带,背负大刀的高大男子默默的走在街道上,任由雪花落在斗笠上,然后化成雨水滴落肩膀。
路边的行人皆是脸色漠然,偶尔对视之间,眼底都带着一份戒备,不时有搜查队的忍者呼三喝四的拨开路人,粗鲁的讨要身份证明,一言不合甚至出手殴打,但是没有人敢出头,每个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将屈辱深深的埋葬心底。
这一切都被高大男子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插手。
但是那些搜查队的人却找到了他的头上,带头的忍者巡视一圈,发现了这个完全没有避让意思的男子。
“我们是搜查队!”忍者抬起手,将水影的批文晃了晃,厉声道:“为什么要蒙面?将你的斗笠取下来!”
高大男子眼睛闪了闪,也不抵抗,将斗笠取下,随手抛开。
黑色的头发,斜带的护额,稀疏的眉毛,以及那凌厉的眼眸,搜查队忍者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下来。
“原来是七忍刀的再不斩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忍者尴尬的一笑,说道,“那个......”
再不斩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挥了挥手,看也不看他,直接离开。
“这个村子,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一步踏下,在雪地上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再不斩看着这熟悉的村子,心中怅然若失。
“这样的村子,又有何价值?”
走着走着,一个纯洁、孤独、茫然的眼神落入再不斩眼中,不知怎的,他那坚如磐石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黑发的少年,穿着脏兮兮的夏衣,在大雪下露出双臂,抱着膝盖,脖子上拷着锁链,被锁在墙边瑟瑟发抖。
“锁链......是血迹者吗。”再不斩回过神,已经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四代目针对血迹家族的打击,普通忍者响应号召,频繁的和血迹者发生战斗,生死之间诞生的仇恨让双方逐渐对立起来,痛苦让人盲目,父辈、亲友的死亡必须要用血腥的手段来报复!
于是,丈夫杀死妻子,哥哥处死弟弟,一切只因为对方觉醒了血迹界限。那些已经掌握了自己血迹的人统统被斩杀,而他们的后代,那些还无法运用自己能力的孩子则被抓住,锁在雾隐村的各个角落,以威慑并警告那些血迹遗族。
如果再不斩就此离开,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孩子就会被人活活打死在这,又或者被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直接冻死,反正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自己和这孩子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你被束缚在这个墙角,而我则被束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村子里,直到反抗成功,或者失败死去。
“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小鬼啊。”再不斩蹲下身来,俯视着那个略显错愕的孩子,“不被人所需要,没有自由,没有梦想,对你而言,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小男孩有点茫然,不到五岁的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要被锁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杀死母亲,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大哥哥,你的眼睛......”男孩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双眼眯成了月牙似的弧形,“和我一样......”
再不斩的瞳孔一下子扩张开,男孩的话语不断的在他心底回响着。
“我的眼睛......和你一样?”
村子,血迹者,反抗组织,短短几秒内,再不斩想到了很多很多,然后他躬下身子,将那瘦小的身躯笼罩身下,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跟我走吧!”
铿!大刀一挥,精钢炼成的锁链被砍成两节。
“嗯!”小男孩惊喜的捧着脖子上的断链,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了先生,我叫做白。”
“知道了,我叫再不斩,桃地再不斩。”
看到白如此开心的笑脸,再不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揉了揉白的头发,站了起来。
“走吧!”
白牵住了再不斩的大手,在再不斩的带领下,找了条小道,避开人群,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
“所以,懂了吗?你不是我的伙伴,只是个工具而已!”
虽然说着如此无情的话,但白的脸上仍然洋溢着笑容,对他来说,被人需要,被人当成是工具,已经足够了。
自己不是毫无价值的,不是么?
“我明白的,再不斩先生。我会听从您的吩咐,请将我像工具那样带在身边吧。”
“哼,那是当然,我可不会抛弃好用的工具啊!”再不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嘴里却如此说道,“对了,你的父母呢?”
“死掉了......”白呐呐道,“母亲她......被父亲杀掉了......”
“切!还真是可怜啊,小鬼。”
两人踏着积雪,一路走一路说,突然,前方的大树下出现了一个青年,他背对着再不斩的方向,一手抚在树干上,仿佛在丈量长度一般。
“是......辉大人?”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不斩第一时间将白扯在了身后,惊疑不定的问道。
“是我。”辉转过身,淡然道:“你身后的小孩是谁?”
“是我找到的一名孤儿。”再不斩马上回答道,不带一丝犹豫,“我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