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常年侍奉主子跟前,什么腥|臊没见过,自家的少爷就是个现成的荒唐主儿,厌腻了娇娆女|色,有时候少不得偷偷摸摸找了男身凑玩。眼底下,管家看林勋与其侍从举止亲密,只摇头笑说,“纨绔子弟,啥都能玩出名堂。”随后又闷闷想着,“老爷那样精明历练的一个人,怎能看得上这种偷鸡摸狗的货色,人上了年纪,连眼色也是一落千丈。”
管家怏怏叹口气,不紧不慢踱步前行,走慢了怕扰了人家的甜蜜,走快了怕客人跟不上,夜色迷蒙,院子又大,若耽误了老爷时间可是关乎大了。
林勋也就拿捏贵妃一个顶俩,他亢|奋之下还晓得这是在别人院里呢,况且今儿的事比起调|情可要重要千万倍。林勋瞥了一眼含羞带怒的贵妃,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管家,与其边走边聊。
贵妃落在后头十几步远,经林勋这一敲打,再也无心思感伤,连了那景致也是一扫而过,并无流恋。
敞亮的客厅,自然应衬宰相的风采,连着巨大的窗门都是昂贵的梨花木,更不用说屋里的端庄陈设,件件都敢与皇宫媲美,那一道冰莹剔透的翡翠屏风一看便知是从天山而来,宣化殿那一道也不过是平庸的皖中青玉,成色远不及天山冰玉纯净名贵。贵妃想着,越是场面大的物什越是不需自个儿掏银子,十足是受别人所送。敢受这样重的礼,是人心里都清楚,这背后得承多大的情分。由此可以断言,宰相绝不是一个蹈矩循规者,皇上就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见?贵妃不由的又是烦恼不已,只觉得这屋里热气太盛,使得她口干舌燥。
林勋与吕继伟相见甚欢,林勋行晚辈礼,吕继伟倒也不拦,宴宴笑着承礼。贵妃看在眼里,明白这是吕继伟拿林勋作自己人的举动,都是官场中人,自是清楚其中道义。要融入一个圈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看那圈中辈分高者的姿态,吕继伟明显是以长辈自居,又是亲候受礼,这便是示亲近之意。林勋本来就擅于琢磨,他当下惺惺作态,投其所好,更令吕继伟颔首受纳。
吕继伟命人与林勋看座时,偶有瞥过林勋身旁的贵妃,只惊鸿一瞥,却见吕继伟神色讶异,怎地这小侍从玲珑的竟像是——贵妃呢?
吕继伟被冷不丁冒出的想法惊了一跳,心思几个转念后,最后的肯定是,贵妃怎可能在此?是他老眼昏花了吧?吕继伟暗暗自嘲,他也不过只见过贵妃一两次,且是于先帝时候。那时候,贵妃也不尊为贵妃,只是陪伴先帝身旁一没名没份的随身答应而已。
吕继伟的复杂神情一丝不差尽落入林勋眼中,林勋也不避讳,笑了对吕继伟说,“宰相可是已猜中此人是谁?”他见吕继伟神色更为迷惑,只笑道,“此人是小侄特意引见给宰相的,宰相可还中意?”
贵妃不慌不忙行晚辈礼,眉目含笑望着吕继伟。
吕继伟本已否定初始的念头,瞧瞧林勋故弄玄虚的阵场,再瞧瞧贵妃,莫非不是自己眼昏,真的是贵妃?吕继伟又惊又疑,只揣摩着林勋夜访,又带了贵妃,想必是有备而来,只是这两人行为端量着极是默契,一男一女,不知是什么关系?
吕继伟心性谨慎,他内心越是不稳,面色却是反着的安然,他沉着摆手示意管家仆人一并退下。
厅里旋即默然,只听的外头寒风的凛冽。林勋不说话,贵妃也不开口,他们明白吕继伟正是老马识途,越是恬淡,反倒不会引的他反感,事半功倍。
吕继伟端了一会儿架子,神情渐渐松缓,半俯身给贵妃请礼。
贵妃忙虚扶一把,也算是知恩答谢。
三人心照不宣落座,吕继伟开口说道,“年关将近,熟料风云频起,老夫疲于奔命,真是心力交瘁。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这一辈子风风雨雨图个啥?还不如告老还乡,享受乐趣的实在。”
林勋哪能听不出吕继伟话里的意思,吕继伟坐实了是以退为进,倚老卖老,故拿身姿等着贵妃请他出山呢。
贵妃笑说,“所谓老骥伏枥,不正是说的宰相大人吗?我们一众小辈面对漩涡暗流尚不知所以,正需宰相大人的驾轻就熟来引导,宰相大人怎能撂下苍生说走就走呢?”贵妃察言观色,拿捏了分寸,见吕继伟神情放得晴光,清楚他不外乎是借话试探,又进一步恳请,“晚辈二人今日冒昧前来,就是望请宰相大人指一条明路,也好解当前困境。”
话一经挑明,便也无需遮掩虚套,吕继伟本也是身陷囫囵,他正苦不甘言寻出路不得,日间,他去将军府,不也是想借了膀子一用吗?可是,人一旦被人看为掉势的落汤鸡,哪里还会有人记得从前的情分,遇及圆滑者,不外乎就是不关痛痒的安慰,那些心思叵测的,少不得冷言冷语、落井下石。林勋与贵妃二人,身份贵为皇族,说勉强实是有人暗里使的卑鄙手段,底子里最正宗不过,阿哥是贵妃所出,若除掉那个贼子的野心,日后不就是可以付托的正主儿吗?用他们母子压制那个安亲王怎说也是最佳选择。
吕继伟刚刚还窝了一肚子火,此时瞬间烟消云散,天无绝人之路,他吕继伟还是能翻身的,以前错估了安亲王,引狼入室,今儿这弱势母子,他是定要牢牢掌控手中,万不能再出现那样的逆徒,受那份怨气。
至于林勋,虽不知他是怎样得了皇上的三分两分信任,能与安亲王平分秋色,然他到底是寄人篱下,身份特殊,拿他待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