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截竹为筚篥,此乐本自龟兹出。
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
傍传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
世人解听不解赏,晨飙风中自来往。
枯桑老柏寒飕飗,九雏鸣凤乱啾啾。
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
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
变调如闻杨柳青,上林繁花照眼新。
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
一曲作罢,安慕霏意犹未尽,“七皇子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啊。”
“还想听就说,何必弯弯绕绕的说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话?”鄙视的瞪了她一眼。
“嘿嘿,还是七皇子了解我,既然你有此诚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安慕霏道,“刚才来了一曲高亢磅礴的,那就再来一曲宛转悠扬的吧!”
盛天佑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不会客气,“照旧,你吟词,我吹奏。”
“没问题。”安慕霏爽快的答应,也不管盛天佑是否知道《雨霖铃》,开口道,“那就来一曲婉约派的千古名篇《雨霖铃》吧。”未等盛天佑开始吹奏,安慕霏已经开始吟唱: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盛天佑也开始弹奏,婉转曲折、深沉悲咽、缠绵悱恻的曲音,再加上安慕霏抑扬顿挫的吟诵,让人忍不孜肠寸断。
七皇子府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两人都是懂武功之人,不管是吟唱还是吹奏都自觉不自觉的夹杂着内力。筚篥管所弹奏出的或大气磅礴或婉转曲折的曲音,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吸引了整个府中的人驻足停留。
甚至府外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被两人天衣无缝的合作给震撼到了,纷纷侧耳倾听,都在琢磨那个女音所吟唱诗词的到底是什么。
“这下,满足了吧?”盛天佑放下筚篥管和簧哨。
“勉强还可以。”安慕霏死鸭子嘴硬,她才不会说她身心愉悦前所未有的满足。
盛天佑正要开口,卧室外面轻歌的声音响起,“公子,慕霏秀,司马公子和碧荷姑娘过来了。”
两人猜到他们是为何而来,盛天佑道,“让他们进来吧!”
碧荷和司马景联袂走进饮冰斋,其实他们早就到了,但听到那么琴瑟和鸣的曲音,谁也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前去打扰,只得静静的等待他们吹奏完。
司马景是精通音律之人,他当然知道盛天佑刚刚所弹奏的曲目是筚篥歌,但他却不知道安慕霏所吟唱的诗词是什么,好奇的开口,“安大秀,刚刚你吟唱那两首诗词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那是我一时兴起而做得,怎么样?我厉害吧?!”安慕霏脸不红气不喘。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她安慕霏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谋、情报刑讯等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独独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天赋,不仅没什么天赋,而且也不感兴趣。上一世那么多朝代那么多文人骚客所做的诗作,不知道有多少传世名篇,她随便拿一首就能糊弄人,比如现在。
司马景暗暗流泪,人家一时兴起就能吟诵出如此超凡脱俗的佳作。他自诩才高八斗,整天憋在家里苦思悯想也未必比得过人家的一时兴起,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