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多少需要一点名声,萧辰昊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先冒名顶替一下京墨——虽然京墨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说起京家,一般人多多少少都还是知道的。
果然,那何自敬闻言脸上的表情立刻便恭敬了许多,“失敬失敬,原来是京神医的后辈。”
萧辰昊微微一笑,便与他们寒暄起来。
寒暄之间,暮天悠唤了床上的张茂好几声,他才醒过来,看着一屋子的人,满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再仔细想想,你爹娘可曾与什么人结下仇怨?”暮天悠压低了声音,再次问道,经过刚才的事,更加能确定张家夫妇的死是因为寻仇,刚才那黑衣男子,剑招直指张茂,每一招都想置他于死地,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下这般毒手?
张茂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他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爹娘平时为人心肠极好,与邻里之间相处得也很和睦,况且,就算是不小心结下了什么仇,那个小村庄里也不会有人认识这种武林高手,更没人有那财力能请得起杀手。
暮天悠隐约觉得,张茂的爹娘之死可能另有隐情。
这件事折腾了一宿,不久之后,东方的天空就泛起了鱼肚白,何自敬师徒四人早已收拾好了行装,和萧辰昊打了个招呼后便启程出发了。
暮天悠三人刚用过早饭,那府衙的捕头便十分敬业的来带他们去官府录口供。
一番折腾下来,半天便又过去了,总算是洗脱了嫌疑,暮天悠便和萧辰昊商量着该上路了。这样一来,张茂的去留就成了一个问题。
三人一起走出了这个小镇,继续踏上了前往乐浪之途,暮天悠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问下张茂的意见,“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一个父母都不在了的孩子,暮天悠实在无法想象他往后的日子一个人要怎么过。
张茂沉默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
暮天悠叹了口气,她明白,对于张茂来说,他们不过是昨天才遇到的,认识还不满一日的陌生人,在一夜之间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本来就已经够打击他了,现在还要和两个根本不熟悉的陌生人一起去不知道哪里的陌生地方,他不过是个孩子,心里根本无法接受。
“那我们送他回家吧。”暮天悠拍了拍张茂的肩膀,看了萧辰昊一眼,无奈道。
“不行,他得和我们一起上路。”没想到萧辰昊却一口拒绝了,不等暮天悠回答他就接着说,“若是把他送回去,我敢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张家明显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遭此大劫,而张茂命不该绝,和他们一起出去才逃过一命,但是那人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的,说不定现在就在什么地方跟着他们,怎么可能把他送回去,那和把他送上绝路毫无分别。
暮天悠转念一想,觉得萧辰昊说得很对,便搂过张茂的肩膀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坏人,会好好待你的。”
如今这情况,已经容不得张茂作选择了。
萧辰昊去买了两匹马,三人一起赶回那个小村庄,把张茂的爹娘埋了,才又连夜出了山——待在那样的小村庄里实在太过于危险,万一那黑衣人卷土重来,带了更多的帮手,那不仅是他们,恐怕还会连累其他村民。
出了山,一路上连户农家都不曾看到,更别说什么小镇了,两匹快马上坐着三个人,在夜色下的官道上奔驰着,马蹄声所到之处,惊起了树上的一群群鸟儿。
夜色渐深,月黑风高,天空中的乌云也越积越多,似是在天空中洒了一团重重的浓墨,无法抹开。
张茂靠在萧辰昊怀中,困得已经有点睁不开双眼了。萧辰昊抬头看了一下乌沉沉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嗯。”暮天悠抿了抿嘴唇,她自然知道下雨意味着什么,他们没带雨伞不说,这官道极为荒僻,两旁都是深山,万一有什么猛禽走兽下山觅食,那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而他们连夜赶路,都不敢稍作歇息,也是想尽快离开那个村庄范围,以免那逃走的黑衣人带了帮手追上来。
暮天悠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马儿嘶鸣了一声,便加快了速度绝尘而去,三人的身影便在夜色下越行越远。
又行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不远处的路旁,隐约出现了一座建筑物,三人立刻兴奋起来,加快速度朝那栋建筑奔去。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座破庙,规模很小,只有一个院子和一座主殿,院门上挂着一把早已生锈坏掉的锁。三人下了马,暮天悠轻轻推开院门,只见院内荒草丛生,已有半人多高,夜风吹拂下,野草低低弯下了腰,颇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萧辰昊将马栓去屋后吃草,暮天悠便拉着张茂走进了破庙内。
这座庙似乎已经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地上早就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踩上去都能看到脚印,殿中有一座佛像,庄严肃穆,在黑漆漆的坏境下颇有些可怖,佛像前有一张供桌,上面空空如也,墙角四散着几堆烧过的柴火,应该是以前在这里过夜的人生得火堆。
暮天悠让张茂在庙里先待一会儿,自己便出去捡了些枯树枝,然后又从墙角捡了些稻草杆,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
黑漆漆的破庙瞬间就亮了起来,张茂忍不住兴奋地叫了一声,坐在火堆旁烤起火来。
暖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