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门后,保镖还十分贴心的将房门拉上了。
这下,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言季沉一个人了,他可以好好的思考,好好的让脑袋放空一下了。
言季沉还是有些不甘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真的就这样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他的双手撑在了床上,直起身子,咬牙试图想要动一动被固定在病床上的下半身。
他咬碎了牙关,额头之间都是冒出了冷汗了,可下半身还是一动未动,没有任何的知觉,反而是腰部位置,因为用力,十分酸涩和疲惫,骨盆处传来的疼痛,令他几乎是快直不起腰来。
言季沉的侧手想要将那固定住自己骨盆位置的仪器给解开,却发现,他的手即便是够到了,想要解开还是有些困难。
在几番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言季沉终于是松开了手,腰部也是几乎再也不能支撑住他的力量,一下子完全躺倒在了床上,病房里的温度也不算太高,但他却是满头的汗水,额前的碎发都是被浸湿了。
躺倒到床上的时候,言季沉喘了好几口气,腹部肌肉快要痉挛,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是缓过来。
疲惫与无力感,几乎在这样一个深夜将他吞没。
一股倦意随之而来,言季沉却盯着天花板,病房里的灯光也大亮着,睁着眼睛,完全不敢闭上眼睛就这样睡过去。
他担心,一觉醒来,他又变成了宋顷朝口中的那个六岁的自己。
但这两天几乎都是睁着眼睛不敢睡下的言季沉,在那股倦意真的袭来的时候,还是抵挡不住这种困倦,大睁着能看出红血丝的眼睛还是缓缓闭上了。
在闭上的前一秒,他的心里忽然就想着,如果变回六岁时候记忆的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没有那么多事情填在脑海里快要爆炸的难受。
这一夜,对于言季沉来说,在睡梦中很快过去,对于跑腿的宋顷朝来说,在空中非常缓慢的过去,对于在风城的夏萌来说,却是非常难以入眠的一夜。
风城时间的第二天的早上,夏萌翻来覆去的总算见到外面天色亮了,一下子就翻身起来,随便套了一件长到膝盖的毛衣裙。
一夜都没有睡着,整个身体都是酸涩的,眼睛也干涩的要命,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但即便是这样,她都是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拉开窗帘,让外面还没有亮堂进来的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张一夜未眠有些憔悴的脸,黑眼圈都令她的双眼一下子无神了很多,嘴唇的颜色也很淡。
只要想起昨天奶奶跟她说的,夏萌的心里还是一阵揪心的痛,就像是牵扯着那根连着心脏的血管,一下一下的抽痛,虽然难受,但她还是需要呼吸,还必须一下一下的承受着这种痛。
窝在小阳台的沙发椅子上,夏萌把脑袋埋在了膝盖里,有些疲惫得闭上了眼睛。
昨天奶奶说的话,再一次的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得闪过,归根结底,最关键的就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