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暗暗期待着这夜的一场高手约战。
拉哥结了帐,和我一起下楼。来到大街上,他说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让我先回医院去,到了时间点,会来接我的。
那里离医院也不是很远,我便走路回去。他则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大街的滚滚车流之中。
回到医院里,毛彪喝完了粥,头发炸着,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吊顶,眼皮都不眨一下,血红的双眼依旧。
阮玉玲给我打招呼,他才听见了,扭头看着我,只叫了一声“雨哥”,便无他言。
他的血眼无神依然,声音沙哑低沉,总给人一种呆傻傻的感觉。就那么躺着,看着你,让你心头忍不住生起一抹怜惜。
我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想起申海兰的事情,心有愧疚,但知道不能给他说。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然后又傻傻地望着天花板。
阮玉玲见状,还把我叫到病房外,说毛彪总是一言不发,喝粥的时候问他烫不,他也不说话。她怀疑毛彪是不是脑部还是受到了创伤,建议我再做一个大脑的增强ct检查。
我个人觉得是毛彪身受的磨难太大了,这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言行了。曾经一度,少小时期,雷哥走后,我一直都像毛彪那样,除了香姐,跟其他任何人都不说话,哪怕是我的老师。
不过,阮护士还是很上心的,我也同意了。
于是,真把毛彪又推去了检验科,做了一次大脑增强ct检查,反正看那个检查内容什么128层深度扫描之类,我也不懂,只是觉得科学很牛比的样子。
因为是单间病房的特护病人,所以检查报告没多久就拿到了,毛彪脑部震荡症状存在,但减轻了很多,其他一切正常,这让我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送回病房后,他躺在床上,傻傻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依旧不说话。我只是看到了他的眼珠子不时轻颤着,两臂在微微抖动,有些好奇,问他在干什么?
毛彪还看着天花板,回道:“雨哥,吊灯就是他们,我要开始训练,用心。”
我特么刹那就鼻子犯酸,点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再也找不到什么话说了。
没一会儿,另一个护士来接替了阮玉玲,我则到阳台上站着,面地着迷人的海岛之夜,我一点赏景的兴致都没有。
彪子说得对,训练,用心。
我热了身,疯狂地做起了俯卧撑,抱头深蹲,原地起踵,倒在病人用的观景长椅上做仰卧起坐。
新来的护士很惊讶,不时看看病床上的毛彪,不时看看我,我们都不说话,她无解。当然,给毛彪换药水、换尿袋的事,她还是细心地干着。
我搞完四项数据,已累得一身大汗,又下到医院楼底,那里有花园,里面有单杠,吊上去,疯狂地一下又一下拉动。
咬牙,闷吼,一上一下,拼尽全力,直到拉不动为止。
最后,吊在单杠上,身体轻轻地晃动,感知着自己的重心。每一个人的重心是不同的,有的低,有的高,有的偏左或偏右。
拉哥说过,当重心在偏移的那一瞬间,爆发出去的力量在身体上有个喷发点的话,打击力会相当强悍,哪怕是你在空中,在栽倒的时候,都一样的效果。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你得控制你的重心,哪怕是失去重心的瞬间,将它找回来,就一切完美。
当我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晚上十一点了。毛彪还在那里心练,血眼一直没眨动一下,双臂在不停地轻颤,甚至腰在动,腿也在微抖。
我能想象,小虎牙传授的格斗技巧,在他的脑子里他脸的纱布上,也有汗水渗湿的痕迹。他不知疲倦,一直在努力。
旁边的护士甚至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则轻声说:没事,一切都好。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毛彪依然在训练。
护士开了门,拉哥走了进来,我自然知道,应该出发了。
那时,拉哥看着毛彪好一会儿,才道:“毛彪,我看过你的伤势报告了,一切良好。别练了,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出去走走?”
这话让我吃惊地看着拉哥,高手果非寻常,竟然知道毛彪在做什么。
毛彪这才停止了心练,扭头看着拉哥,血眼依旧不眨一下,说:“拉哥,去哪儿?”
“张高派手底人向我约战,你不想去?”
毛彪脸上的纱布鼓了一下,似咬了牙,血眼里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神光,道:“我去!你不要宰了他们,留给我。”
拉哥浅浅一笑,点点头,轻拍了毛彪的炸头,说:“有志气。放心,我只是给林雨演练一下招数,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随即,我们便推着毛彪下了楼,他还扎着吊瓶,护士随行。因为全身的伤,连脚上也有,根本不能让他走路,只能躺着。
我们叫了一辆救护车,我陪着毛彪在车里。拉哥却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女人,戴着漂亮的紫色太阳镜,载着拉哥在前面引路,直接向困龙湾行去。
车开了很久,晚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困龙湾,地如其名。
左右高崖横出,内有沙滩一大片,上有礁石无数。外面海湾之内,已是风高浪急,腾起近十多二十米的滔天之浪。
浪冲沙滩,吞卷礁石。海湾的海域之上,到处也是无人巨礁时隐时现。
疯狂的潮水将海里一些杂物冲上海边,形成一片片垃圾场。
就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