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传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矫揉造作,只是很安静的,自然的站在那里,熟悉的星空,熟悉的血腥味道,熟悉的炮灰营,只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里已经没有熟悉的人了。
问传挺眉头皱起,三个孩子样子,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在他的印象中,三个孩子哪怕不是豪气干云、细致入微的人,也不至于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眼神迷糊,毫无戒心。当时虎头虎脑,自信坚强、机灵敏锐的样子,完全消失了。
十年没有守在身边,变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心中郁郁的自我宽解,脑海中却又不自觉的想到那唯一的一个妹妹,“她现在怎样了,与火狐在一起,是否也是这个样子?还是比这三个更争气?”
“没有警戒心,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问传挺心中轻轻地叹息。
“小船,却是不能太过苛责了,他们终究是孩子。”思禹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苛求?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问传挺声音有些拔高。
“不能这样说,你的蛇身也说了,他们先前并不是这样,昨天才到这里,惨烈的厮杀也许吓坏了他们。”思禹反驳。
“哎……也许吧。但愿不是火狐大哥将他们宠坏,让他们失去了警醒的生存能力。”问传挺无奈叹息。他这短短时间内的叹息声,要比他一年的叹息次数多得多。
思禹沉默,不对他人的评判,哪怕是问传挺挑起的话题。
问传挺招招手,三人小心翼翼的扭头四顾,见四周无人,这才挪动脚步跟上。小心的避过看守的士兵,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锐利的目光细细的观察面前三张稚嫩的脸庞,十年,原本的稚童伸展开来,现在的身高与他相差仿佛,脸型留有那曾经的痕迹,还有那熟悉的气息。
“我是你们的大哥。”问传挺心中千言万语,却只是轻轻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没有描述,没有夸张,只是简单的陈述。
“大哥。”烛首先开口,没有惊喜,没有惊讶,没有犹豫。
“大哥……”祝融与句芒亦在烛后开口,瞬间的犹豫被问传挺轻易捕捉。
四人沉默,问传挺站在那里,审视着三人,三人站在那里,一个低垂着头沉思,一个眼神无焦距,一个与问传挺对视。四个人,四种表情。三个人的性格大体呈现在问传挺的心中,沉思的是烛,他是真的在思考,在那遥远模糊的记忆中,确实有一个人,有一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教他们练功,并在他们很小的时候离开了。记忆中模糊的脸庞,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眼神无焦距,这是典型的缺心少肺的,也不知道是神经粗大还是什么,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走思。还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对他做出伤害?
“嗯……”问传挺杀气陡然外放,锋利的气息直指眼神处于散乱状态的祝融。没有跳脚,没有呼喊,摇晃着脑袋,谜愣着双眼,口中下意识的发出一个‘嗯’,一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哼”重重的声音响在耳边,祝融迷糊的摸摸头,好像在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直到发现对面刺来的眼神。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飘向依旧在沉思的烛,刚要喊出的话语吞回肚里。
最小的,敢于直视问传挺的句芒,灵动的双眼在两者之间来回转动,眼神中有迷惑、有濡慕、有笑意,唯一没有的便是害怕。
三个人,三种性格,一个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一个粗鲁暴躁,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收敛,似痴似傻似呆。
“大哥,你真是我们大哥?”烛依旧沉浸在记忆中,慢慢的挖掘着记忆。最小的句芒亲切的开口,恍若他们之间不存在陌生感,双方熟的不能再熟了。
“真是!”问传挺微笑。严肃的气氛被这笑容冲散,挤压的空气陡然释放。
烛茫然的抬头,他不明白,怎么自己沉思了一会儿,这边边确定了关系。
“二哥,你忘了,火狐哥曾经和我们提起过,有个大哥。”
“四弟,火狐大哥是说我们有一个大哥,可也说过,大哥有好些年没有回部落了,没准被狼豺吞吃了。
“三哥,你净瞎说,要是大哥真被豺狼吃了,眼前的是谁?”
“好了,你们不要讨论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烛低声训斥,阻止二人继续讨论下去。“这位大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们的大哥。”
问传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赞赏。抬手显示已经爬上手臂的蛇,证明这蛇与自己亲近,自己是他们的大哥。
“大哥,它是不能证明的,它不会说话。”不等烛说话,句芒急吼吼的跳出来说道。
“是大哥耶,你没看那蛇和大哥多亲近。”祝融咧嘴高兴地说道。
“也许是给了它什么好吃的,才让它那么亲近。”句芒撇嘴。
问传挺一脸的郁闷,他不能说话,谁说不能说话?什么叫给点好吃的就这么亲近了,你给点好吃的看是不是和你亲近。不过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还是要找到些证明的,不然他们口中勉强称呼大哥,心中不认,然后大家貌合心不合,最终产生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确实这样,你需要另行证明。这蛇是我大哥养的,好多年不见,也许它会认错人,或者记不得大哥了,你需要另证明你是我们那已经离去的大哥。”烛低声道。问传挺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孩子,除了祝融神经粗大的还没有想明白,另外两个猴精猴精的,现在摆明车马是不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