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脸……”帝江心中疑惑,不由对着一张肿胀的脸细细观察。
看不出任何异常,目光转移到身上,粉红色的衣衫沾满泥浆,却掩盖不了原本的艳丽,一道道口子却将完美破坏。
“不像是刮蹭弄破的。”帝江眉头轻皱。每一道口子边缘整齐光滑,没有撕裂产生的断线头,像是刀剑所伤。
“这关我什么事?”心中是这样想,手却不自觉的伸出,想要将破裂的布料翻起,确认一眼。
“你醒了?!”帝江尴尬的将手收回。
任谁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伸出猪爪手向自己胸部摸来,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骂上两声是轻的,伸手打脸都不是事儿。
可是,上官燕云醒来,目光呆滞无神,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空,就好像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似得。
“我想看看你受的伤……”苍白无力的解释,反而让人感觉像是在掩盖些什么。可不解释,心中总不得劲儿,终归是认识一场。
“你……怎么了?”心中尴尬,解释了有感觉是做贼心虚,等了半天,不见对方回答,帝江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空洞无神的眼眸。
一个钟天地灵秀的美人,衣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可这模样,配上空洞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可怜。
帝江没有心思想这些,他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对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一个精明的女人失去了活力。空洞的眼神,没有感情,没有**,原来钟灵秀气的眼眸,失去靓丽的光彩,就好像整个人失去了灵魂。
手掌从上官燕云眼前晃动,对方一眨不眨的睁大眼睛,恍若没有看到,眼珠子一动不动,若非胸口还在起伏,帝江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确实死了,没有感**望,只剩下麻木的人,或者又与死了何异?
帝江不知道需要经历了什么事情,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才能使一个人,一个精明干练,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变成这样,甚至是失去生存的希望。
“你怎么样了?”帝江依旧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上官燕云只是在这天地灾难中受到了创伤,或是脑袋被石头磕中,造成短暂的失忆,或是浸水时间太长,造成大脑缺氧,致使脑筋不能转动,只能呈现一片空白的状态。
这只是一片希望,是猜想,是帝江的一厢情愿。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没有经历过对方经历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感情带入其中,去深刻体会对方的感情?
“没有见莫葳蕤、木易柔,是失散了还是两人已经在灾难中死亡?”面对一个麻木的人,帝江只能胡思乱想,“她是承受不住师妹们的死亡?心绪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巨大的哀痛之中?”
帝江只是想想,面对一个男人,一个土著,一个认识却又不太熟的正常男人,任由自己湿漉漉的躺在地上,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将玲珑的身材呈现,正常女人,只要有廉耻之心,绝不会这样放纵大胆的躺着,不言不语。
问题很严重,帝江却无法可想。对方不予配合,不打招呼,不回答问话,甚至不怕傲人的身材这样呈现在一个男人的眼前。
“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帝江默默摇摇头,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
为这个不言语的女人,为现在所在的地形,这里是洪水冲刷出来的河道,是一个空旷的斜坡,没有遮挡物,没有可以依靠的树木,若是湍急的水流蔓延上来,两人只能在经历一次水的洗礼。
“若是她没有醒就好了!”心中有些后悔,后悔当时图个方便,只想着紧急救援,没有趁着上官燕云没醒的时候,寻到安全遮风的地方。
后悔也无用,上官燕云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此时的状态清醒却又眼神空洞麻木,招呼又没有反应,若是拖动她,转移到安全的岸堤上,反而有些不合适。
寻来干柴,就着上官燕云选择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燃起篝火,这样,篝火释放的热量能够蒸发她身上的水分,衣衫干的快些。
火光映照在脸上,暖暖的,帝江目光从上官燕云身上扫过,心中再次叹息,有无奈,有同情,有可怜。从一个世界跨入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经历了一些事情,一些感情,也许还有背叛,在那世界这也许是原本不曾经历过的,甚至可能不会有机会经历,只是这里,短短时间,经历与妖兽的厮杀,同门的死亡,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消失,面对厮杀不曾胆怯,面对死亡不曾惊惧,面对逝去的面孔,唯留下痛苦的哀伤,这些也许不算什么。
可是,亲眼目睹天灾地害,世界即将毁灭的景象,在那一刻,人类的力量是渺小的,面对天地威能,心中是无助的,强大的恐惧充斥心头,驱散了任何念头。
“也许上官燕云是被世界毁灭的景象毁灭了生存的信心。”帝江胡思乱想中,给上官燕云现在的状态做出来一个不完美的解释。
世界即将毁灭的那一刻,帝江独自面对天地威能,除了敬畏与恐惧,心中仍旧抱着一线希望,生存的希望。
他没有被灾难吓住,没有被困难打到,那个女人,内心强大无比的女人,又怎么会被这些打到?帝江不相信,从内心深处不相信。
帝江毫无睡意,头枕双手,仰躺在地上,天空没有云彩,却有些朦胧,投递下来的星光似被蒙上了一层面纱,他知道,这是天地震颤带来的后遗症,破碎的空间尚未完全修复,星光投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