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太阳正空,午时刚过。
两人从科学院出来,来不及吃饭睡觉,还要赶去旁听一场辩论会。
行至路边,张继呈正要提车,一辆黑色小车驶到他们跟前,有位老者摇窗探头,朝严授招手:“严先生,上车吧。”严授点指笑说:“符老,是你啊!怎么我的一举一动你都这么清楚,是不是趁我没注意,你给我装了追踪器了?”符老哈哈大笑:“那你要小心了,我的北斗卫星就是最大的追踪器,你就是孙猴子变的,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去。”一边说话,一边打开车门:“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今天是五年一度的学术辩论,我知道你肯定会赶回来,所以我就守株待兔了,上车吧。”
严授朝张继呈说:“你一夜没睡,驾不得车,正好,那我们就上符老的车吧。”
张继呈应诺一声,师徒先后上车,待车门关紧,司机踩动油门,上了大道。符老说:“严先生,这次开罗之行,有什么收获啊?”严授笑说:“明知故问了,这你还不清楚吗。”符老拍打严授大腿,叹说:“是啊,老弟,这种揭秘对你我还有什么吸引力呢,所以你该醒醒了。”
严授苦笑:“符老啊,不把我拉下马你是不死心的。”
符老猛然摇头:“不,不,怎么能说拉你下马呢,尖端学术谁家最强,你我都清楚。我这么给你说吧,就好像金字塔,你是愿意站在塔顶呢,还是愿意站在塔下?上和下,高和低,强和弱,好好琢磨琢磨。”严授说:“还用琢磨吗,当然是想站在塔顶了。”符老拍手喜叫:“这就对了。”
严授嘿嘿发笑:“可惜塔顶是输出能量的通道,专吸辉光能量,站不得人滴。”
符老气的脸色煞白:“好好,算我白说,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已经习惯了。”严授说:“瞧你气的,犯不着。要不再等等,说不好过两年形式好转,我再答应你也不迟。”符老疑声说:“等?等什么?”
严授诡笑一声:“符老装傻了吧,我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往后两年还能发生什么大事呢?”
符老如拨乌云,失声说:“你的意思是说世纪婚礼?”严授大笑:“没错。”符老伸指点了点,笑说:“你这个人鬼的很。”严授一手抓住他的指头:“我们彼此,彼此。”两人哈哈大笑。
坐在前座的张继呈听的一头雾水,浑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车穿街过厦,行到一半,只听严授又说:“自从李树仁死后,形式一年比一年恶劣了,符老,你要小心点才行。”符老哀声叹息:“李树仁!谁会想到他一直待在果敢呢,他要是还活着,也就不用我多费唇舌度化你了。”严授眉头紧锁,正色说:“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符老罢罢手说:“没事,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能有什么事呢。”
听他们提到李树仁三字,张继呈神经连跳了数下。李树仁此人在世界各大学术界都极负盛名,曾获得五次诺贝尔提名,三次获奖,被学术界奉上神坛。他享有如此盛名,张继呈岂有不识之理,突闻圣名,如高山仰止,激动之下再难控制,脱口便问:“李树仁是怎么死的?”
严授和符老面面相觑,严授定了定神说:“不是公布了尸检报告吗。”
张继呈点点头说:“对,对,是自杀的。”严授和符老暗舒一口气,再也不肯接他话茬。车行过一座立交桥,右拐驶入会场大楼停车场。三人刚刚下车,从远处驶来一辆蓝色小车,寻着车位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
严授嗨了一声:“真巧了!”
符老眯眼抿笑:“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那年轻人身着一袭浅蓝色t恤,显得格外精神。他下车后,凝视了严授两秒,遽举步迎前,恭声说:“是严教授啊,我还怕认错了呢。”
严授佯装吃惊,笑说:“原来是殷立啊,你也是来旁听的?”
听到老师称呼其名,张继呈心里咕咚一响,不自禁的多看了殷立两眼,只见他生得玉质金相,文质彬彬,果然品貌不凡。只见殷立和颜悦色回道:“嗯,反正闲来无事,就来听听学子们的高见。”说完,环目朝符老和张继呈含笑示好,又问“不知道这两位怎么称呼啊?”
严授忙将符老引荐出来:“这位是符瑞京符老。”
殷立朝符瑞京微微点头,目起疑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符老吧?”符瑞京哈哈笑说:“殷名书房。”殷立说:“对,对,符老去过我家,我竟然没认出您老,真不应该。”符瑞京笑意不改:“认不出才应该呢,我只去过你家两次,你当然是记不住的了。”
严授伸手引向张继呈说:“这位是我的学生,张继呈。”
殷立也以点头示礼:“原来是师兄,幸会幸会。”张继呈笑说:“虚长几岁,不敢以师兄自允。”殷立说:师兄谦虚了。”
严授朝会厅大门一扬手:“行了,都入场吧。”
殷立让开道说:“你们先入场,我一会儿再进去。”严授手塔额间,抬头看天:“太热了,那我们就先进去了。”殷立恭恭敬敬说:“好,你们先请。”
目送严授三人进入会厅,殷立便回到车内,打开空调。
会厅人多攘攘,哪有待在车内舒爽,冷气苒苒,殷立才不急着进去。拿出手机,打开电子文件,手机显示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他看了半晌,锁紧眉头,自言自语说:“八卦太极和天体物理真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