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殷名轻抚着殷立的一头灰白发丝,唉声叹气:“真是造孽啊造孽,我会把你治好的。”殷立不言不动,无动于衷。殷名又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其实子萱还有得救。”这话出口,殷立微微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无色喂她吃了弑光佛婴,没人救得了她,没有人。”殷名坚定着口吻:“你要相信我,不管她吃了什么,我都可以救活她。”
殷立只是频频苦笑,不肯接话。
听到这儿,钱坤故意向前迈开两个重步,轻咳两声:“殷院士,没打扰你?”
殷名回头轻笑:“没有打扰,钱博士这是要给他看病吗?”钱坤说:“嗯,这些年我也诊治过一些未老先衰的病人,先给他初步诊断诊断,看能否找到相同点。”殷名拍拍他的臂膀:“那就交给你了,慢慢来。”
等殷名离开,钱坤蹬下身子,面朝殷立轻问:“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殷立微抬双目看了看,只摇头不说话。
钱坤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还记得q博士吗?”殷立凝目乍喜:“我想起来了,你是q博士!”钱坤嘘了一声:“不要声张,来,把这个喝了。”从衣袋里掏出一小瓶红色液体。殷立不接那瓶,反而抓住他的手,急问:“你能把我治好,也能救活子萱?”钱坤叹说:“活着还有希望,死了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殷立撒开手,怒啸:“她没死!没死!”
众人吓了一跳,围将过来。
紫舟心手指晶棺:“谁说子萱死了,没死,肯定没死,是不是大伙儿?”众人均点头应和,专挑好听的说。殷立歪歪倒倒站起,傻笑:“子萱喜欢安静,你们太吵了,我要带她走。”躬下身子,右手插入棺底轻轻松松一抄,将水晶棺托举起来。
这晶棺少说也有两百来斤,托在他手竟如同片叶,毫无重量。
诸人诧怪搅舌“哦”声惊呼,禁不住都后退两步。
人遭遇怪异之事,躲避是潜意识的自然举动,史无例外。
然而至纯的****能打破常理,此时只有露西不退反进,扯住殷立的衣角:“不要丢下我。”从登上飞机到现在,她一直卷缩床边,安安静静,乖巧温顺,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知道殷立托起晶棺定是要走了,情急之下脑子里更无其他念想,仅仅是怕遭到殷立抛弃。可惜殷立并不理她,踏步破舱而去,露西来不及多想,跟着扑闪出去。
“不要!”
“站住!”
“……”
众人大声疾呼,眼看殷立要破舱了,李树仁急喊:“床!床!”舱中保镖会意,爆闪过去,将床掀起;同时间余人匆忙转身往沙椅上扑倒。就在这时殷立破开机舱,气压失衡,飞机左右晃得厉害,气流迅速泄出,杂物也都被卷出机外,众人牢抓桌椅,惨叫声不绝。但好在李树仁机警,保镖手脚利落,殷立破舱刹那之间,趁着气流外泄的力道推床堵住了破口。
气压微妙顿解,舱中诸人仍自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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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立跳下飞机,立刻驾起辉光顿住身形。
正要飞离,猛见露西也从机舱坠落下来,忙凌空飘移过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也要跳下来?念在你照顾我的份上,他们会安排好你的。”露西紧紧搂着他,只轻说:“我想回家。”殷立暗暗吐气:“好,我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那就回金顶湾。”
其时天色微亮,高空风疾寒袭。
露西的身子弱,经受不住,冷得脸色发青,牙齿打颤。
殷立没法,等跃过喜马拉雅山脉,他便低空缓行,露西这才恢复血色。她们一路贴着荒山徐徐前进,晨时穿越印度东北边境,午时进入孟加拉国,黄昏方才飞抵金顶湾。殷立领着露西回家,却发现家门上锁,踹门进去一看,屋内织满蜘丝,桌椅也铺了一层灰尘,显是许久没有住人。
露西忍泪不哭,默默地把家收拾干净。
殷立沉溺伤疼无法自拔,搁好水晶棺,他便痴痴发呆。待得露西把家整理好,去对面邻居家打听些消息,借来米食下锅,做好饭菜叫他吃饭,他才从深疼中猝醒。露西打来水,给他擦脸盛饭,服侍得好不周到,可是殷立托起晶棺要走。
露西滴泪哽声:“对面的婶婶说,阿爸和阿弟就死在家里。”
听到这话,殷立在门口顿步。
露西泣笑:“其实没关系,我……我肚子还有他,你要走,我……我不留你。”殷立转过头来抿嘴一笑:“我不走了,你吃饭,我去去就回。”露西“嗯”了一声,抓起碗,含泪就往嘴里塞食。见她安了心,殷立托棺出去,纵入半空。
天上高悬满月,银辉泄地,海波鳞动。
夜风豪劲,拔浪起潮滚滚杀来,一波接着一波袭击这海湾的星烛人家。
在空中稍停片刻,只为俯览夜色。
这里的夜色凄凉,波光闪的全是记忆,更往殷立眼里添了一股杀气。他催力往北边划飞,睁眼闭眼之间就行了上百里地,到达金顶寺上空降落后院,遂带着满腔的杀气踹开了大禅房,横冲直撞进去。
听见踹门声,禅房里的和尚猝醒,从床上弹跳而起。
殷立定睛一看,正是普净,二话不说,催射辉光绳将他绑了起来。普净见到殷立,吓得不轻:“你……你……?”舌头打结,连也话不会说了。殷立怒瞪双目:“看见我很吃惊吗?你消息真不灵通,昨晚珠峰上发生的事,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普净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