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着身子飘步去了后院,趴在房顶上窥看,后院用围墙隔开,右边是石拱门地牢;左边有一间大禅房和六间小禅房,门前晾着一排僧衣,和尚们都去前殿接待颂佛,此处正好没人。殷立心道:“就是你了。”将身一纵,轻飘飘落下地来,悄进大禅房,里面只有二十来张床铺,遂带门出来,又随意进了一间小禅房。
屋内情景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豪华装修,富丽堂皇。
整个屋子还散着女人香味,床边搁着一个保险柜,殷立伸手暗运辉光拧开柜门,里面金条数根,纸币数十叠。殷立冷哼一声:“这都是民脂民膏啊!”寻了一个布袋,拿了金条和纸币,接着依次又进了两间小禅房,装潢同样奢华,床前都有一个保险柜,存了不少钱物,他都拿了个干净。
掂了掂布袋,已经装得满满。
有了这么多钱,就是不干活,省吃俭用也够摩尼齐亚一家过活一辈子,应该点到即止了,但想到这些和尚的恶行,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偷他个底朝天。打定主意,潜进第四间房,殷立就傻眼了。
这哪是住人的屋子,简直就是一个藏宝阁。
端看那茶杯桌椅皆金银玉石制成;房灯镶嵌宝石,粒粒发光;灯罩帘子还挂着玛瑙钻石。最让殷立吃惊的是,内堂墙上有一扇大型的防盗保险门,引人无限臆猜。殷立十分好奇,想看看这扇门后面到底藏了多少宝贝,拧了开来一瞅,金山和尸体愕然同现。尸体乃是一个和尚一个女子,皆赤身luǒ_tǐ,好像死时正在行云雨之欢。
殷立凑到近前查看,死者脑门崩裂,当是重物或者掌击所致。
他就纳闷了,死者究竟是谁呢?这间禅房处处彰显尊贵,享榻之人必定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他要杀人明里来就是,用不着掩藏尸体。从现场推测,这对男女死于交合之时,床被凌乱有血,所以死者八成就是这间房的主人。心里正在疑猜,只听“嘭”声,房门被人踢开,从外面冲进来六个和尚,领头的面朝尸体就哭:“师兄!”其余僧众也异口同声哭喊:“师傅……!”
殷立暗呼糟糕,趁他们悲熬之际,跃高跳到门边,突围出去。
那领头的身法也快,跟着闪出门来,怒喝:“站住!”
殷立顿步,回头笑说:“把我当杀人凶手了,这里的和尚都该死,我迟早会来除个干净,不过今天爷的心情好,来这儿就想偷点东西,没想杀人,所以你们要找的凶手不是我。”领头的朝天打个哈哈,豹眼圆睁:“你这个惯偷!上次害我不够,这次又来害我师兄,说你不是凶手谁信!”听他话有相识之意,殷立定睛细看,脑中突然闪现出海上邮轮盗窃舐光佛婴的场景,不禁失笑:“哦,原来是普净师傅。”
那普净将手一挥,余人立时将殷立围成一圈。
殷立把布袋往肩上一搭:“钱已经拿到手了,爷就不陪你们玩了。”从包围缝隙中漂移出去,跳出围墙。他速度实在太快,余人眼力皆废,只有普净能辨其身形,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从山顶滑到后山脚下,殷立跑的太快,普净追不上了就喊:“你再跑,就不怕我血洗金顶湾!”殷立刹住脚步,怒气顿生:“你个死和尚,满嘴杀气,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普净追上跟前,摸摸脑袋:“别说的这么难听,和尚也是人,也有尊贵和低贱之分,趋之末端的只会念经求道,满口慈悲;爬上巅峰的已经超脱生死,当然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殷立嘲笑着说:“难怪连合十礼都不会,你要是连人话都不说了,超脱得就更干净了。”
普净大怒:“你……!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个,上次你偷了我的舐光佛婴,害我被师傅贬到这里为奴为隶,这笔账该怎么算?”
殷立眼珠子转了两转:“这笔乱账我就没想过和你算,你也别拿金顶湾吓唬我,想血洗去洗好了,反正杀人的事你也没少干。”普净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安顿摩尼齐亚一家?”殷立万没料到,转睛之间心想之事竟被他猜到,一时语塞。普净笑声又起:“你就别想了,在你偷东西这会儿,我已经派人把她们父女安顿好了。”殷立火气暴涨,急呼:“你把她们怎么了!”
普净耸耸肩:“既然是殷先生的人,自当好吃好喝款待着。”
殷立强压火气,脑子飞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圈套。
他横渡大洋至此,昏厥被救直至金顶寺救人这段时间,所见之人彼此都不相识,自信身份不曾暴露。可是从普净刚才言语判断,应当早就知道他的行踪,不然也不会用金顶湾和摩尼齐亚一家要挟于他。此时被人拿住要害,方晓究竟,心道:“嘿,我疏忽大意了,昨晚地牢里刚刚关进来两名女子,就让我救走了,这帮和尚再笨也要怀疑到金顶湾,起了疑心自然要查,这一查之下我的行踪不就暴露了。”稍稍运思,将脸一正,朗问:“昨晚你去过金顶湾?”
普净点了点头:“都说殷先生聪明绝顶,你应该早点想到才对。”
殷立一通百通:“明白了,我全想明白了。金顶湾的村民来朝佛,相信你就猜到我也来了,其实我偷偷溜进寺里,你早在暗处盯上我了,然后趁你师兄和女人寻欢一时不备杀了他,嫁祸于我,你的目的是想借这个机会拿下我这个杀人凶手,然后向你师傅请功,重获欢心。”普净拍手说:“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