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方雅伈房门,红姐就说:“唉啊,张先生,您可来了,小夫人发烧好了,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我有些担心,您…您看怎么办?”张继呈说:“没事,我去陪她说说话,就好。”红姐手指朝上,悄声说:“您去,她现在在二楼发呆。”
张继呈上到二楼,音乐轻响。
电视里面的教练厌厌不倦教导着孕妇保健操,而方雅伈抱着双腿坐在墙边痴痴发呆,没有了半点生机。张继呈心里一阵绞痛,轻呼:“雅伈。”
方雅伈如梦惊醒,从地上弹跳起来:“你怎么还敢来,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
张继呈吻指嘘声,从口袋里拿出戒指:“你先别叫,看看这个再说。”说罢,缓步上前。方雅伈叱喝:“你别过来!”失控之下,声调尖刺,传至楼下,红姐忙喊:“小夫人,您没事?”张继呈接口回话:“红姐,没事,雅伈就是心情不好,你忙你的。”边说边把戒指放在地上,轻手轻脚后退,细着声:“好好,我不过来,我把戒指放在地上,你仔细看看,看完了,你要不认得,我立马走人。”
方雅伈癫步走上前,弯下身子拾起戒指,只翻看了两眼,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失声惊叫:“这是我的妈的…!”不等她语尽,张继呈立马一个健步上前,捧着她嘴:“红姐还在下面,你这么大呼小叫,会害死你妈的。”方雅伈掰开他的手,喜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妈还活着?”
张继呈点点头:“嗯,她和丘先生都活得好好的。”
方雅伈大喜,抓起张继呈的手就走:“你带我见她,我要见她!”
两人指指相扣,张继呈顿生欢跃,但再也不敢有任何邪念,将她扯住:“你怎么这么冲动,要是随随便便可以带你去见她,她也不会托我把这个信物交给你,现在你要保持冷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们才好筹谋营救。”方雅伈愕问:“营救?为什么要营救,我妈她怎么了?”张继呈敛容正色:“她和丘先生都被安蒂夫人囚禁了,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方雅伈丢了两下手,抓起头来:“唉啊!到底怎么回事,我…我糊涂了。”
张继呈苦笑着说:“这也难怪你会糊涂,兆仪夫人和丘先生死而复活,确实令人意想不到。其实她们俩的死一开始就存在很多疑点,而最先知道李楂是冤枉就是殷公子。”方雅伈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继呈说:“你先别恼啊,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其实这事还要从李楂说起。”稍顿半晌,瞥眼见她脸色由恼转疑,才敢徐徐开口,将当晚与李楂在拉斯维加斯的密会之事说了一遍。
揭露此事,意在把殷立写给他和相原英二的信说道出来。
由此证明李楂从头至尾遭人陷害,殷立是知情的。然而李楂情愿受冤也不辨黑白;殷立又隐而不表,真正的凶手就不言而喻了。
将密会之事说罢,张继呈叹息一声:“看来在殷公子心里,两位夫人的地位是有高低之分的。”方雅伈轻声怒喝:“住口!不要胡说八道了,你说的话,我不相信!”张继呈自知触犯到她的禁忌,也不知怎么回事偏偏收不了口:“我也就是瞎猜,无凭无据的好像是有些胡说八道了,殷公子把这事隐瞒下来,或许是有苦衷的。”
方雅伈柳眉倒竖:“我叫你住口,你怎么还说个不停!”
张继呈见她心火上涌,目运杀气,忙说:“好,不说殷公子了,我们就聊聊安蒂夫人。”方雅伈语气放缓:“只要你别再诋毁我哥,说什么都行。”张继呈心里一苦:“你哥有什么好的。”脸色不变,说:“现在回想整件事,不难看出,安蒂夫人没有动杀念,她动的是恶念。人活着就是一口气的事,想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只有吊着这口气才能让人生不如死。安蒂夫人利用李楂制造了一起北派内讧的枪杀事件,首先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然后公布兆仪夫人和丘先生的死讯,她才能毫无顾忌实施囚禁,让兆仪夫人和丘先生受尽羞辱和折磨。”
方雅伈听罢,在屋子里绕墙兜步,眉头蹙得老高,埋思极深。
她每走一步,手掌都在墙面上轻拍一下,颇有节奏。
此时她显得冷静,不似刚才那么亦喜亦怒。对她来说,母亲和婆婆都很重要,不能完全听信别人的话,所以她需要时间分析,拿出自己的主见。她慢悠悠地转了半圈,突然止步,问:“我妈和丘先生被关在哪儿?”
张继呈脸色一苦:“这个嘛…,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免得你一时冲动害了你。”
方雅伈眉头倒竖,文静之色荡无:“我不知道她们的位置,叫我怎么营救?”声调半点激愤半阴冷,眸中凶光大盛。张继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稳稳心神:“所以我们要赶快制定一个营救方案出来,只要救人的时机一到,我自然会说。只可惜,安蒂夫人掌控一切,这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方雅伈咬咬嘴皮,眸色凶光之中隐隐含泪:“用不着制定什么方案,她的权力太大,只手遮天,不管什么方案都是没用的。”
张继呈心知难度颇高,问:“那你说怎么办?”
方雅伈泪盈于睫,涌动将落,扭过头去偷偷将那泪抹掉:“我要出去做事,把属于我哥的东西拿回来,只有这样才能安安全全的把人救出来。”张继呈大惊失色:“你想夺权!”方雅伈昂起脖子抽噎了两声:“本来就是属于我哥的,我怎么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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