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立抽了几张湿巾递来给她:“原来唐小姐和家人失散了,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了。了,其实现在也很好,他跟亲哥哥一样,我们相处也特别的好,他从小就护着我。”殷立拍拍手,举起酒杯:“这就对了,知足常乐嘛,来,我们干一杯,把不开心的事都一股脑的全忘掉。”两人碰杯浅饮,唐可人摇摇酒杯,呆呆出神:“忘掉不开心的事,回想起来的都是和他在一起开开心心长大的日子,现在他去拼命了,我就更不开心了,在世上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他要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周先生,你有把握吗?”殷立如哄小孩一般笑说:“看你这么不开心的份上,我保证唐先生毫发无伤。”
听到这话,唐可人始才展颜欢笑,送酒入喉,一饮而尽。
殷立单手拖着下巴,说:“现在开心了吗?开心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唐可人问:“聊什么?”殷立滋生疑目:“我帮了你们忙,总该让我知道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吧?这东西看上去很普通,名字倒是响亮,寓意深长,‘舐光佛婴’颇有周护新生之意。”唐可人脸色微变,微微沉吟:“周先生解字说文有些功底,确实有周护新生的意思。既然你解对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兄妹其实身患杂症,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根治,而‘舐光佛婴’就是一剂包治百病的灵药。”殷立半信半疑:“这明明就是一尊小玉佛,可不像是药啊?”
唐可人笑而避答,换上一件外套遮住血迹:“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起身歪歪倒倒,离去背影又是那么的纤纤弱弱。
殷立猛然想起姜聪说过的话,相信她身患杂症应该不假,自古红颜薄命,今日亲见不由扼腕叹息,这小小的玉佛如果是药,救得红颜自然最好,倘若非药又与他何干,何必寻根问底,没玩没了。
端杯问醉,自斟自饮,游目之间,发现对面包厢已经人去灯灭。
殷立奔步出门,四下里张望,看见六七人拥门而出,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拍卖师;另一人却是拍卖会以三亿天价购得“舐光佛婴”的毡帽男子。殷立暗叫不好,毡帽男子一定是汇款到了账,这是要去领取佛像了。他倒不担心姜聪和唐宇轩的安全,就怕被他们撞见,双方发生冲突,姜聪万一没有把住分寸伤了人,可就大大不好了。
正无计可施,陡然看见唐可人出现在门口,脚下一绊摔了下去,刚好撞在那毡帽男子身上。微秒之间情形大变,唐可人稳住身形,连连道歉,怎奈那毡帽男子瞬间额汗淋漓,像在忍受极疼之苦,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周边同伴对着唐可人叱喝:“你走路没长眼睛吗!”唐可人惊慌失措:“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殷立怕她吃亏,赶紧上前也跟着哈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问题我们会负责的。”搀住那毡帽男子询问:“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那毡帽男子全身痉挛,咬紧牙关恶狠狠蹦出几个字来:“看什么医生,不要你管,滚!”殷立忙松开手:“好好,我滚,我滚。”朝唐可人使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走。
回到包厢关门窥看,那毡帽男子手扶墙门仍然无法动弹。
殷立大奇,惊问:“你对他做了什么?”唐可人将手往背后一藏,吞吞吐吐说:“没…没做什么啊。”殷立戒心顿起,诡笑着说:“没做什么,他怎么就动不了了。”拍拍魁婴的头:“去看看唐小姐手上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魁婴笑说:“好呢!”
唐可人惊呼:“别过来,会伤到你的!”话没说完,只觉人影一闪,魁婴已经欺到她跟前,探手一抓,将她的手拿了出来。唐可人手掌欲裂,疼得连连惨呼。殷立急叫:“轻点,唐小姐有伤在身,别再伤着她了。”走近一看,唐可人手掌青紫,微有腐烂之色。原来她不知何时摘去了手套,只因她那手套颜色和手掌肤色相近,若不细看,实难分辨,故而一时未有察觉。此时亲见她手,不觉有些恶心想吐,朝魁婴说:“放开她吧。”
魁婴撒开手:“她手上也没什么啊?”
唐可人慌慌张张戴上手套,对着魁婴上下打量:“你碰了我的手怎么会没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殷立微微笑说:“萍水相逢,我不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也别问我们,总之能帮忙,就不是坏人,说说你的手吧,为什么就碰不得?碰了又会怎么样?”唐可人索性将门大开,目光移向那毡帽男子:“你说文解字都不含糊,不用我说,你也该猜到了吧。”殷立恍然:“原来你们兄妹都不是普通人,刚刚你用手碰了他,对不对?他不会死吧?”唐可人苦声说:“不会有事的,我只轻轻碰了他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也就能动了。”
殷立手指毡帽男子:“不对吧,快看!”
唐可人定睛一瞧,那毡帽男子竟扭腰动臂恢复正常,与同伴一道出了酒吧。殷立急说:“唐先生只怕还没得手,可别碰上他们,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和魁婴一道奔步出包厢,回见唐可人还在呆呆出神,忙叫:“走吧!”唐可人醒神过来,说:“这不可能,他不是普通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殷立不敢碰她手,扯她臂膀:“好了,别想了,再不跟不上去,怕要出事了。”
三人悄悄跟在毡帽男子身后,绕过甲板和车库,是个通往内舱的楼梯。那毡帽男子一行人顺着楼梯直下进了内舱,留下两人把守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