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他,他可能是保护你,也可能是监视你,防止你逃跑。”英国公夫人附在况且耳边说道。
况且苦笑一下,这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想明白了,所谓监护,本来也就有监视的含义,其义不言自明。他并不感到委屈,老师现在还被软禁在玄武湖中心岛,他被人监视又有什么稀奇的。启用魏国公监护他,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估计皇上也是不想做得太明显,不然就是别的大臣或者镇守太监来监护他了。
一般来说,皇上派人监护大臣家里,用的都是身边的心腹太监。
“你不用怕,万一有事就想法逃到我那里。”英国公夫人又附耳道。
况且感激地点点头,真要有事他当然不会逃到英国公府里,那跟自投罗网没区别,英国公府也不是化外之地,皇上的手分分钟就能伸进去,真要逃,除了海外没别的选择。但英国公夫人敢说这种话,足见其流露的是真心真情。
周边的人见英国公夫人跟况且附耳交谈,并不怀疑有他,都以为英国公夫人在教授况且晚上如何行事呢,这种事向来是由父母教给新郎新娘,况且的父亲既然不在,客串爹的魏国公当然不会教他这些,英国公夫人倒是最佳人选。
练达宁则把文宾叫到自己桌上,也不问他乡试的事,而是告诉他大宗师陈以学要收他入门墙的事,文宾则只能诺诺。“别灰心,这一科我本来就是让你下场体验一下,有了亲身体会,以后再写文章就能按照场中气氛来写了。”
文宾唯唯。
“对了,此次乡试的题目也太怪了,真不知皇上为何出如此生僻的题目。”南京礼部左侍郎笑着说道。
“这或许是穷极思变吧,皇上深通易理,或许正想用这种方法提醒一下天下读书人,不要墨守成规。”礼部尚书急忙道。
在公开场合质疑皇上的做法,这明显不是明智之举,礼部尚书此话就是为了救场。
英国公夫人笑着对况且道:“对了,这次考试的题目你也知道了,要是你下场,应该能做得很好吧?”
况且笑道:“我也不行,索性躲了,干脆不下场,也就不用丢人了。”
“况小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自古无场外的状元,不下场是永远不能在科举上扬名四海的。”定国公府的当家人笑道。
定国公府此次是打定主意要跟况且搞好关系,定国公在北京也有密信过来,所以这里的当家人才会如此卖力表现。
其他国公、侯爵府的人都暗中鄙夷他的做法,平时定国公府仰仗朝廷特殊恩典,最为倨傲,在学识涵养各方面却又表现最差,只知一味的声色犬马、纵情享受,僭越规则的事也时有发生,不要说朝廷大臣,就是这些国公、侯爵们都看不下去,可惜这是永乐朝一直延续下来的规矩,没人能改变。
况且对定国公府的当家人微微一笑,意示受教。
“况且,下一科不许再规避了,你既然入了国子监,你在科考上的事也就代表我国子监的声名体面,我可是要靠你给我挣颜面呢。”孟梵君忽然发声道。
况且苦笑点头,如果实在躲不过,那就下场考一把就是。今天都当了一天的木偶,也不在乎在那个狭窄的号房里当三天的囚徒了。
况且现在是江南两个老夫子的弟子,这等殊荣让那些贵族子弟羡慕嫉妒得一塌糊涂,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想拜入陈慕沙门下,竟无一人能如愿,也有一些人现在就在国子监读书,深知道若被孟梵君收入门下,等于是人生中了大奖,可惜大奖与他们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