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武城侯快马加鞭离开京城,逃命似的奔回南京。跟随他的十几个护卫都以为侯爷在京城遇到了什么不爽的事儿,却不敢询问,只好和他一样策马飞奔。
进了南京城门后,武城侯忽然心里有种明悟:原来如此,我知道是谁阴了我了。好你个姓徐的,敢在我背后使阴招,走着瞧吧。
回到家里后,他拜见了母亲,简单说了北京城里的事,晚上又跟妻子说说丈人府里的情况。裕王召见的这档子事他一个字都没提,连自己的老娘和老婆都瞒住了。
忘记是不可能的,但打死都不说,他是能做到的。
翌日,他就来到中山王府,也不让人向里面通传,直接闯进去,一直闯到银銮殿,在殿门口恰好遇见魏国公。
“姓徐的,你敢在背后阴我?你缺不缺德?”他手指对方开口大骂。
“好小子,长能耐了,敢直闯我国公府?”魏国公也是声色俱厉。
这两人都是装的,可像了。
两人当初也都是贵族子弟,一起打架打出来的交情,这些年倒是不太走动了,昔日的交情还在。
两人相互骂了一通,然后才一起上殿。
“我说你小子知道点好歹不,我是为你好,怕你在南京这里惹出祸来,才让兵部传你去避避风头。”魏国公笑道。
“这也罢了,那皇上召见的事怎么说?”武城侯一肚子怨气。
“皇上召见?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魏国公也是一惊。
他原本是跟武城侯丈人串通好的,让兵部派人来带武城侯进京述职,并没有皇上召见这一说啊,没有特殊的理由,他也无法说动皇上召见某人。
“到现在了,你还跟我装是不是?”武城侯不耐烦了。
“皇上召见你了,都说些什么?”魏国公马上追问。
“你们怎么都对皇上召见的事这么感兴趣?”武城侯恼怒道。
“你们?还有谁对皇上召见的细节感兴趣?”魏国公对此事特别敏感。
“没有谁了,就是我丈人。”武城侯吞吞吐吐道。
“只有老都督一人?不会是裕王殿下还有高拱他们吧?”魏国公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哪里,你瞎扯什么啊,我走了,不跟你瞎扯了,改天再找你算这笔账。”武城侯心里发虚,赶紧拔腿走人,再说下去一准要露馅。
“你别走啊,这事很重要的,你老实跟我讲。”魏国公拉住他不放手。
“你干嘛啊,拉拉扯扯的,我又不是相公,再拉我,我喊人了。”武城侯急了,他忙着脱身,唯恐被魏国公套出实情来。
“你喊吧,喊破天也没人理你。真的,告诉我,裕王府有没有插手?”
“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没见过裕王殿下,更没见过高拱、张居正这几个王八蛋。”武城侯矢口否认,却没想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全都招了。
魏国公松开手,陷入沉思中,连武城侯慌不择路地离开都没注意。
“父亲大人,武城侯这是干什么来了,气冲冲地来了,又慌里慌张地逃了。”小王爷穿着家常便服来到魏国公跟前问道。
“哦,没什么,我当初用了个办法把他临时调到北京去,免得他在这儿给我添麻烦生乱子。他回来后就来找我出气,结果被我打跑了。”魏国公笑道。
“你们还真动手了?”小王爷兴奋起来。
“没有,用不着动手,为父气势一亮出来,他就当时慌了,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落荒而逃了。”魏国公临时编着瞎话搪塞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