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沙并没怀疑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空空道门这种组织,杀人不但不见血,而且都是完美的自然死亡。他问况且,也是不希望扩大事态。
郑家此时不能掩盖事实了,只好大出殡。
南京城的官场已经看明白了,目前郑家跟中山王府处于对立状态,所有官员立刻跟他们划清界限,平时跟郑家交好的、收过贿赂的官员也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前。
人走茶凉的道理郑家自然明白,这时候也不能计较这些,只好办了一场凄凉无比的葬礼。
郑龙的棺木只能暂时浅葬,郑伯庸的棺木就挨在边上,爷孙两个就这么黄泉相见了。
郑龙出殡后的第三天,从福州陆续上路赶来的人总算到了一些,个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们一路上受到各种劫杀,出来的人大部分死于途中,只有近二百人最后辗转到达南京,个个都身负程度不等的伤势,完全是一副衰落不堪的样子。
郑浩广看着这些残兵败将,也只能浩叹一声,安排他们好好休息,请大夫给他们疗治伤势。一时半会儿,这些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郑浩泽通过家族秘密联络方式,从北方调集来五百人,也是分批进入南京城,这批人没有进入郑府,而是按照原来路线分散到各个秘密据点,准备在郑浩广定下上路日程后,或明或暗地保护郑浩广、郑浩渺兄弟北上。
郑浩南、郑浩泽几兄弟都无奈向朝廷上奏折,要求回乡为父亲守丧三年,这也是礼法的强制规定,就是宰相也得遵从。
朝廷对这事当然批准,天子以孝治天下,自然不能剥夺别人尽孝的权利。
武城侯对郑家进入南京的七百人心知肚明,一直派人紧盯着,而且找人逐个辨识,希望能从中再找出几个倭寇余孽的面孔,可以借机再上演一次剿灭倭寇的大仗。郑家吸取了上次血的教训,这七百人跟倭寇没有任何瓜葛,甚至都没有当过海盗,大都是在福州征召的良家子弟。
“他奶奶的,学乖了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不是倭寇余孽难道不会是土匪吗?剿匪也是官军的职责所在。”
虽然觉得有些棘手了,武城侯还是不肯放弃,找到军中几位研究谋略的参谋,让他们想办法制定剿灭计划。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嗯,不错,词句大气霸道,这书法更是入品了。”魏国公看着况且写的条幅,也很是赞赏。
“他的意思你觉得怎么样?”陈慕沙笑问道。
“郑伯庸死了,婚约自动失效,郑龙死了,元凶也下了地狱,我看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大都是朝廷官员,不好斩尽杀绝吧。”魏国公当然知道况且写这幅条幅的意思,不免有些犹豫。
如果郑家对陈慕沙还有威胁,再强硬的手段他也会使出来,可是现在郑家几个兄弟已如丧家之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还有必要赶尽杀绝吗。再说,公然杀害朝廷命官,等于公然抗法,就是他也得思量再三。
“你不出手他可能就要出手,依我看不如让他想办法,你我置之度外。”陈慕沙试探问道。
“他出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尺度能把握好吗?好像武城侯也紧盯着这事儿呢,虎视眈眈的,我真担心那个混蛋给我在城里闹出大事来。”
武城侯的动静魏国公也知道,很是头疼,他跟武城侯也有交情,小时候经常一起打架玩的跟屁虫。武城侯府的太夫人,能量极大,若是武城侯一味胡来,最后替他擦屁股的还是他中山王府。
“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却还是闹出那么大动静。这事他不肯罢休,我也劝不动。”陈慕沙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要我说,你这是变相的怂恿他。”魏国公苦笑道。
“我也劝过他,要不我把他叫来,我们一道再好好劝劝他。”陈慕沙笑道。
“好啊。”魏国公巴不得如此,如果陈慕沙坚持的话,他还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
陈慕沙让人把况且叫来,当面跟他说了魏国公的意思。
况且笑道:“老师,我都答应您了听老师的话,决不会出手,这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会自己出手,关键是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可不安稳。”魏国公正色道。
“不知您是不是相信我说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身后是不是有人,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什么身后的人,要是说有的话,就是周大哥,他一直在照顾我。”
“那勤王派跟你没关系?”魏国公皱眉问道,显然觉得他不老实。
“我也不知算不算有关系,他们的确帮过我一次,为了什么我也搞不清,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过后我也没法找到他们。”
况且说的话破绽百出,魏国公和陈慕沙却信了,要是他编得跟真的似的,这两人反而不信了。
“你先去吧,我相信你就是。”陈慕沙让况且退出去。
“这是最高级的保护手法。”况且出去后,魏国公很是佩服地道。
“是啊,藏木于林,而且不让这根树跟别的树有任何区别,真是最高级的手法。况家可能一直在受这种保护。不联系,也不告诉他况家人的任何消息,正是为了最好的保护他。”陈慕沙叹息道。
“那况且原来嚷嚷着要杀光郑家人是怎么回事?”魏国公还是有所顾虑。
“他不过是血气方刚,压不住火,要说杀几个人他也能做到。他们家传的养生功虽然没有技击方面的专长,真要动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