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西洋人指西欧,实际上,嘉靖年间,已经过来许多欧洲的洋人,倒运中国的瓷器和绸缎。
“我说的是佛郎机。”况且尽量说的准确些,要是说出法兰西更没人知道了。
“没听说过。”周鼎成摇头。
“就是会做那种自鸣钟的国家。”况且说道。
“除了那些蛮夷,大明朝之外还有其他国家吗?”周鼎成疑惑道。
他认为只有一个中国,韩国、倭国、安南这些都是附属国,不能称之为独立的国家,蛮夷就更不在国家之列了。所以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一个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况且不再说了,知道再跟他说什么都是鸡同鸭讲。
“什么叫自鸣钟啊?”萧妮儿皱起弯月般的眉。
她见过城里的钟楼,那可是用人敲的,所以没听说还有自己会鸣叫的钟。
况且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叫自鸣钟,原理是什么。
周鼎成听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纳闷他怎么懂的这么多,自鸣钟只是在宫里还有一些钟鸣鼎食人家才有,难道是在侯爵府看到的,还把昂贵的自鸣钟拆了研究过?
不管怎样,他不敢接这个话茬,因为他实在是一窍不通。
“哥,你真厉害,这都懂。”萧妮儿又无限崇拜上况且了,激动的脸都涨红了。
“不行,我浑身发痒,回屋了。”周鼎成拎着冰桶,拿着酒杯回自己屋了。
半个时辰后,唐伯虎家的小厮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大包书画给况且送来,况且喜笑颜开,给了小厮二两银子做赏钱。
小厮也乐得合不拢嘴,道谢后跑着回去了。
萧妮儿看着他的笑容,也不禁疑问道:“敲诈是不是也能让人上瘾啊?”老实说,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答对了,敲诈伯虎现在是我的最爱,我要让他痛并快乐着。”况且豪爽道。
子夜时分是夏日里最凉爽的时候,况且睡不着,就爬上屋顶看星星。
他最近特别喜欢夜观天象,不是像袁天罡、刘伯温那样从天象中看出天地运行的道理,只是享受观看天象的过程。
仰望满天星斗,他的心似乎也飘散到天上的一颗颗星辰上,和天幕合二为一。
他喜欢这种感受。
周鼎成悄然攀上来,壮实的身躯却灵巧的像一只猫,脚下迅疾,更没有丝毫声响,武当的梯云纵轻功委实了得,只是用在爬屋顶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周鼎成带来两大杯冰过的葡萄酒,给况且一杯,然后开玩笑道:“又偷看哪家小姑娘洗澡呢?”
况且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偷看姑娘洗澡这种没品的事他的确干过,不过那件事完全是鬼使神差还无法解释,就跟唐伯虎娶玉婵一样,先是身不由己然后乐不思蜀。当然,况且内心毫无愧疚,他把所见到的全部归还给了艺术创造。
“我上来呢,其实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白天误会你了。我回去后才想明白,你其实用心良苦。”周鼎成尴尬一笑道。
况且听到周鼎成的话,倒是回头打量他几眼,确定一下他是否喝多了,道歉这事周鼎成从来没干过啊。
看了一会,况且转过脸去,问道:“那请大哥说说看,我的良苦用心会是什么结果,这到底是一件美事,还是丑事?我这样做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