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宾偷偷看了看况且,却见况且若无其事,仿佛根本没感觉出来,文宾不相信他如此迟钝,显然是况且对萧妮儿太有自信了,根本不怕苏庆则死缠烂打。文宾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他对丝丝也是如此,放在那里任人追,谁也追不到。
众人都不想争论,以免惹出意外事端,都倒了六杯酒喝下去,此时人人已经半醉了。只有况且还保持清醒。
苏庆则六杯酒下肚后,神智有些不清了,理智自然被本性压倒,他端了杯酒,来到萧妮儿这桌,舌头都有些大了,说道:“萧姑娘,小生敬你一杯,不知可肯赏脸。”
萧妮儿笑道:“好啊,我奉陪。不过这杯子太小了,换大杯。”
“好,我今天舍命陪君子。”苏庆则身子已经不大听使唤了。
“庆则,好了,别闹了,你已经多了。”云丝丝担心他闹事,急忙劝阻。
“我没多,谁……谁说我多了。”苏庆则明显说话不利索了,就是不肯罢休。
大家见此状,也不敢真的去拦他,就喝到这份上,人已经没有理智可言,越是劝阻越起劲儿。
苏庆则当下真就换了个大杯,斟满两杯酒。萧妮儿端起一杯杯到唇边,慢慢喝着,一边看着苏庆则。
苏庆则端起杯一饮而尽,萧妮儿也马上一口气喝干。
“好,萧姑娘真是海量。”沈周拍掌道。
文宾问道:“萧姑娘没事吧,那一大杯酒可是不少啊。”
况且笑笑:“没事,再来一大杯也没事。”
况且了解萧妮儿,那是从小在山镇上用虎骨酒、蛇酒锻炼出来的,真要说喝酒,这些城里的爷们没一个是她对手。
那边苏庆则已经是醉眼乜斜,脚都站不稳了,两个丫环上来扶他,他却道:“我醉欲眠君且去。”
文征尘上前扶住他笑道:“这是人,不是树,我看还是你去休息吧。”
当下,文征尘和况且把苏庆则抬到外宅一间客房里,交给家人伺候睡觉。
“况兄弟,你别见怪,这就是酒后无德。”看着不省人事的苏庆则,文征尘替他道歉。
“只是酒后,尚未失德。”况且笑了笑。
“你倒是真大度。”文征尘拱了拱手。
“这有什么大度的,就算苏兄爱慕妮儿,也没错啊。他公开表露出来,也不算失德。”
“你真这么想?”文征尘仔细看着况且,然后笑道:“我真服了你了,他要是在我家里来这一出,我一定用冷水把他泼醒,然后把他扔到大街上去。”
况且假装做出吃惊的表情,然后笑着摇摇头。
从内宅回来,恰好遇到石榴往外走。文征尘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就直接过去,先回屋里了。
“你没事吧?”石榴妙目含情地看着况且。此刻,她心里的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从昨天开始,每过去一分钟,她心里的气就消一分,甚至有些气恼自己不该跟况且赌气。石榴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如此小气,着实有点难为情。
在酒桌上,听到况且在凤阳山镇上赊饭的情节,就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昨天自己一点都没有关心他的遭遇,只想着自己的感受了。
她知道况且的心性要强,能拉下脸面去赊饭,说明已经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她不嫉妒萧妮儿也是为此,她感念萧妮儿以及萧家,至少在况且最困难的时候救助了他,收留了他,让他暂时有个家。就算况且之后混得再体面,再风光,毕竟那是一个起点。
“我没事,苏庆则逞能喝得多,我还行。”况且笑道。
况且心里一阵轻松,石榴单独出来见他,就是和解的表示。
“对不起啊,昨天的事,是我想多了,不该那样。”石榴说道。
“哦,没事的。”况且洒脱一笑。
“什么,就这么简单?你就没有一点不对,全是我的错?”石榴又生气了。
况且一阵头痛:“我改天好好给你道歉好吗,现在满屋子客人在那,你让我说啥啊。”
“这么说还差不多,听萧妮儿说你还挺有自觉性的,把家里的搓衣板都缝上棉垫子了,弄得刘妈要洗衣服都得出去借,还有啊,说你让萧妮儿把裤子膝盖也缝上棉垫了。”石榴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况且这才明白石榴何以和解的如此快,原来都是萧妮儿在背后做的文章,这些都是萧妮儿自己做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没有负荆请罪的意思。
不过既然石榴看在他认罪态度良好,决定对他宽大处理,何必再生是非呢,他也就顺坡下驴,把这一段糊弄过去了。
“不过下次,你可要把你跟那位美女的事都给我交代清楚,听妮儿说就是拿到苏州都没人长得比她美,我见到都会喜欢,她要是真有这魅力,我倒也忍了。”石榴笑道。
况且心里一惊,妮儿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啊?但旋即就明白了,萧妮儿这是在为左羚以后可能贸然到苏州来做铺垫呢。
萧妮儿并非目不识丁,还是认得一些字,也能写一些常用的字,只是她不善心计,此次为了况且也是拼了,连心眼都用上了。
“这样吧,你先把那张美女图原样画一张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石榴又说道。
况且咧嘴苦笑,他的接风洗尘宴,终究还是变成了一场公审大会,一个个都冲他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暂时过了石榴这一关,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对了,老爷子在家发狠要把你逐出门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