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愣了一下,沧千澈不是说要给柳雅烤干头发吗?怎么又把这火盆放在地上了?
却见沧千澈一边用衣袖扇着火盆里的炭火,一边道:“刚才淋了雨,炭会冒烟的。现在端到屋里去,就熏着雅儿了。我把炭扇旺点再拿进去。”
柳絮儿这才明白,沧千澈想得真是周到。
扇了一会儿,炭火旺起来了,红红的火炭却没有火苗,热乎乎又暖洋洋的,沧千澈才再次端起来往屋里走。一边进屋还一边道:“柳家大姐,帮我找一柄梳子来吧,光是这样烤着,恐怕不易干。要是用梳子梳通了,就会快一点,雅儿也能舒服点。”
“哦,好。雅儿屋里就有,我给你找。”柳絮儿这心里都跟着暖烘烘的,答应了一声,跟着沧千澈进屋了。
沧千澈把火盆放在炕沿下,仍旧是小心翼翼的把柳雅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垫着她的肩头,又用手托起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顺着她的发丝,一缕缕慢慢烤干。
柳絮儿找到柳雅的梳子递过来,沧千澈说了声“谢谢”,就耐心又细致的给柳雅梳头。一下一下的,从头皮慢慢的向下梳,稍微有些乱在一起的就小心的用手指挑开,然后一梳到底。这样反复几次,加上火盆的炭火正旺,柳雅头发就慢慢的干了。
小树儿一直端着个空了的碗,双手攥着碗边,眼睛瞪的老大个,专心的看着沧千澈给柳雅梳头,学的那叫一个认真啊。
柳絮儿也是默默的看着,只觉得柳雅躺在那发烧都是一脸的幸福。
直到柳雅的头发都梳顺了,也烤干了。柔顺的发丝挨着梳子就散落开来,沧千澈才舒了一口气,重新把柳雅托起来,放回到枕头上,再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把梳子递给了柳絮儿。
柳絮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谢谢你了,我们都不太会这个,也没能帮上什么忙。”说完了,柳絮儿觉得别扭,这雅儿可是她妹妹啊,又连忙道:“哦,对了,我爹让你喝一碗姜糖水,然后到他那屋去,说是有话对你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沧千澈点点头,又看了睡的很熟的柳雅,恋恋不舍的起身站了起来。
不过,他可没有去厨房喝姜汤,而是直接往柳达成那屋走去。来到门口,郑重其事的敲了敲门。
听到屋里柳达成说“进来”的时候,沧千澈的心还微微一缩,然后又正了正衣领,放下了袖口,这才推门进屋去了。
柳达成还坐在轮椅上,见沧千澈进来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沧千澈只是刚才进门之前有几分的拘谨,现在见了柳达成,反而淡定下来了。心中更是想着,若是他问起我和雅儿的事,索性就直接说了吧。再不行,大声的叫几声“岳父大人”,是不是他就能应允我和雅儿的事了?
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沧千澈现在反而是希望柳达成赶紧问问他和雅儿是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柳达成一开口,竟然问的是:“你的病好些了吗?”
“啊?哦,回柳大叔,我身子挺好的。最近还长高了。”沧千澈平静的回答着。
可是答完了,刚刚淡定下来的心思又开始不平静了。胡乱的猜想道:是不是岳父大人担心我的身体,怕我有病在身,不能和雅儿天长地久?
想到这里,沧千澈又赶紧道:“其实雅儿亲自为我治病,我已经恢复了八成了。估计不出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好了。”
“你真的忍心让雅儿为你治病吗?”柳达成忽然这样说道。
沧千澈也是一愣,一脸茫然的反问道:“柳大叔是什么意思?雅儿她不能为我治病吗?哦,是了,柳大叔你一定是怕雅儿太累吧?你放心,我也心疼雅儿,不会让她为了我的事多操劳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难道你舅舅没有告诉你,雅儿的娘亲是怎么死的?”柳达成说完,紧紧盯着沧千澈,眼中复杂的情绪中,竟然带着一丝的怨恨。
“柳大叔,你说什么?雅儿的娘亲离世,难道和我的病……”沧千澈一脸的错愕,完全懵了。
他从来不知道柳雅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好像不是意外受伤也不是被人所伤,而是得病吧?后来雅儿的娘亲在弥留之际,还找自己去看过一次,给自己诊脉之后又给了最后的一副药,还说了竹林的事情。
可是这些情况都不能证明雅儿的娘亲去世和自己有关系吧?可柳大叔为什么这样说?
柳达成看着沧千澈那一脸的不解,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道:“你舅舅没有说,却找了雅儿继续为你治病,是不是?你舅舅的良心去了哪儿?还是说,他们母女二人就都要成为你的陪葬吗?”
“不是,柳大叔你说的话我完全不懂啊。”沧千澈简直是受了惊吓,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柳雅的娘亲是因为自己而死。但如果那是真的话,那雅儿她知道了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更何况,柳达成的话透露着另一个意思,就是说舅舅可能知道雅儿娘亲去世的真相,他却还是找雅儿来为自己医治,很可能从雅儿为自己治疗开始,她就也可能会……步上她娘亲的后尘?!!
沧千澈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所以柳达成一说出来,他就联想到了这么多。
想明白了,他就一脸震惊的看着柳达成,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努力的呼吸、再呼吸,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一开口还是嘶哑着喉咙,问道:“柳大叔,我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