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对,没错,柳雅就是认为自己要被押送到郦城去的。
没有和她商量,没有预先告知,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就给她塞进马车里,往郦城送。这是当她是囚犯?还是把她当成货物?
她是柳雅,就偏偏不会让沧千澈得意,不会让他如愿。
柳雅大声喊完,马蹄声响起,十七催马跑到了马车旁边。
其实从柳雅掀起车帘的时候开始,十七就已经注意这边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柳雅的怒意,所以一直忍着在后方观察。
现在见柳雅气急了,怕她性子上来万一跳车怎么办?只得催马过来,躬身问道:“主子,有事?”
“我叫你停车。”柳雅拍着车窗喊道:“你叫我一声主子,是真的当我是主子,还是当沧千澈是主子?”
十七愣了一下,低下头却坚定的道:“当您是主子。”然后十七就把手一挥,喊道:“停车。”
但是叫了停车,十七却单手撑着车门,大概是不想让柳雅下来。
柳雅眯了眯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十七。
看得十七毛,声音也弱了几分,问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柳雅还是不说话,转头又看看阿宁。这次把阿宁也看得心里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阿宁现在明白了,主子一心让她变成个正常人,有了情感也有了惧意。现在她就特别害怕主子冷冷的眼神。
柳雅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伤害自己、伤害宝宝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当然,伤害沧千澈的事情她也不会去做。这是小两口闹矛盾,没有必要互相伤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默了片刻,柳雅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把心也平静下来了。
阿宁和十七对视了一眼,看见柳雅的面色缓和了,也稍稍安心。
柳雅则是问道:“既然沧千澈要把我送走,那我师父呢?”按理说,竹心叟是应该陪着柳雅才对的。
阿宁道:“老主子先一步赶往郦城了。他老人家说……说是学医多年,却从未给女人接生过。主子您要生产,老主子帮您去找稳婆。”
柳雅嘴角抽了抽,才知道自己错了。
中医是一门系统的学科,身体的某一种疾病可能会有全身性的反应,治疗也不能是片面的,要联合全身的脏器和病症来系统治疗。
而竹心叟的医术精湛全面,柳雅自然也就学的面面俱到,在妇科也有所涉猎。
但是严格说来,古代的产科根本就不包括在医术范围之内。也就难怪竹心叟说他不会接生了。
如此看来,师父可以陪着柳雅到生产,帮她安胎。但是真的要接生的时候还得是稳婆上阵。
既然如此,那便师父不要也罢了。
柳雅气愤的是竹心叟也知道沧千澈要把自己送走,非但没有和自己透露半点,居然还跑去郦城找稳婆。
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沧千澈那么厚脸皮说他把夫妻间恩爱的事情都问过师父了。想必两个人暗地里早就在研究如何让柳雅离开了。
大家都知道,偏偏柳雅自己被蒙在鼓里。她还接掌什么古家军?黄金令牌有个屁用?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被人家打包给送走了。
越想越气,柳雅在马车地板上捶了一记,然后道:“掉头。我不去郦城,我要去明阳城。”
“主子,你要去明阳城?”阿宁愣了一下,才道:“可是澈主子那边,还有老主子……”
“你现在是我的影卫还是他们的?我都没有死乞白赖的要回去了,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柳雅瞪完了阿宁,又对十七道:“要么现在给我走,要么我自己跳车走。”
十七略一思索,就立即选择按照柳雅的意思走。
毕竟柳雅是主子,她的脾气有多硬、性子有多刚,十七也是了解一些的。要是把柳雅惹急了,除非把她打晕了扛走,否则谁也别想拗着她的意思。
更何况,如今沧千澈做成这样已经惹柳雅气愤难平了。要是十七再不顺着柳雅的意思,只怕事情闹得更不好收场。
因而,十七催马前行,告诉前面的队伍掉头往南走。不去郦城了,而是往明阳城走。
而后,十七又悄悄的找了一个伶俐的人,让他趁着柳雅不注意溜走。回去给沧千澈报个信,也免得那边得知主子没有去郦城,又着急。
马车启动,柳雅又坐回车里。虽然赌气,却也没有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她把手一伸,朝阿宁道:“拿来。”
“啊?”阿宁愣了一下,不知道柳雅是要什么。
柳雅指着她手里还捏着的温水壶,道:“我要喝水啊。不是说这边天气寒冷干燥,要多补充温水嘛。”
阿宁一听,立即把手里的水壶送上去,另一只手还抽出一条雪白的帕子,等着给柳雅擦嘴。
喝了点水,柳雅又伸手到一旁的格子里去掏点心吃。
这马车就是那会拍马屁的小吏给打造的,别说还真是方便的很。好多个小格子里面放着各式的吃食,随手就拿。
十七把队伍安排好,又催马跑回来。手里举着之前被柳雅扯下来扔掉的马车帘子,劝道:“主子,这帘子还是挂上吧。这漠北的风太大了。”
“挂吧。”柳雅翻身面朝里去躺着,然后道:“马车不停,你就这么跳上来给我挂上,再跳回马上去。”
十七被噎了一下,知道柳雅是心里憋着气。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