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的几块石头围出了一汪小小的湖泽。澄明的月光照在水面上,粼粼的波纹都好像是一bō_bō的荧光。
那水,透着月色的明与净;带着独有的一丝清凉。在夏夜的微风中,水汽仿佛都是甜的、润的,使人呼吸都变得舒畅起来。
柳雅趴在沧千澈的背上,视线更广,因而也把小湖的全貌看得更加清楚。忍不住惊奇道:“这里好像有地下泉啊。水波竟然是动的。”
所谓的暗潮汹涌,这个“涌”不是水浪或是波涛,而是指水从下面向上冒出来。
而柳雅现在看到的,就是不大的湖面自中心涌起一bō_bō的水纹。很像是……趵突泉?!!
如果因为是低洼地势,这里的水泽有可能是由于常年的雨水积累产生的。那样的水洼是一潭死水,不会很干净。
而如果有地下泉水不断的涌出,水就会变得异常清澈。也难怪这里的水汽是甘甜的味道,而不是洼地水泽应有的腐臭味儿了。
沧千澈将柳雅从背上放下来,笑问道:“雅儿,在这里洗澡还合适吗?”
“当然合适,太好了。”柳雅一见到这么好的水,顿时就感觉身上真是又脏又臭,简直她自己都难以忍受了。
因而沧千澈才将她放下,柳雅就迫不及待地朝前面跑去。跳上了水边一块平滑的石头,坐在上面先把手伸入水里。
这里并没有高山和大树,遮荫少,就使得水可以晒上一整天,因而此时虽然入夜了,但水是温和舒适的,一点都不像是普通地下泉那么多沁凉。
柳雅掬起一捧水,水清澈的没有一丝的杂质。她将手里的水泼洒出去,水花犹如是散落开来的珍珠般,把月华反射的更加撩人。
“真好,我要洗了。”柳雅说完,站起身来就直接解开了外衫,将沾了血迹的衣衫脱去,甩出老远。
沧千澈跟着柳雅走过来,就站在石头边上,被柳雅突然脱衣的动作给弄得一个呆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雅,雅儿,你就这样洗,洗澡了?不用避讳我一下吗?”沧千澈都有些结巴了。看到柳雅再次准备解开纱衣的扣子,连忙摆摆手道:“要么,我先退到石头后面去?”
“不用吧。你不是一直都想我们两个的事吗?”柳雅说完,解开了一颗扣子,又朝着沧千澈挤了挤眼睛,笑意盈盈的道:“你也直接下来一起洗嘛。”
一起洗!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重锤敲在沧千澈的头上,把他捶了个晕头转向。
随即就听到“扑通”一声,柳雅已经褪去了纱衣,只穿着一件粉蓝色的裹胸和一条过膝的底裤跳了下去。
水不深不浅,刚刚没过柳雅的胸口,就算是走到最中央,也不过才到柳雅的下巴。她在水中轻盈的游动,美的像是一条鱼儿。
可沧千澈抿着唇干巴巴咽了一下,摇摇头背转过去身去,倚着石头坐了下来。
“怎么了?不下来一起洗?”柳雅撩起一捧水,朝背对着自己的沧千澈泼洒过去,水珠溅了他满头满脸,落在他颊上好似几粒剔透的水晶。
可沧千澈却没有转回身来,只是摇了摇头,道:“雅儿,我不能。”
“哈?前天还火辣辣的把我压在桌子上,差点就地正法,今天时间、气氛都对,又不了?”柳雅笑盈盈的看着沧千澈,只是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沧千澈仍旧摇头,道:“那天……可以,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没有见过战争的惨烈与残酷。你成为了我的女人,我就有权好好的保护着你,让你什么都不做,只待在我的营帐里。”
顿了顿,沧千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但是现在不行了。你随我出征,又救治了那么多重伤的士兵,你是他们的救星与福星,是他们在军营里所仰望的一颗圣洁的明珠。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自私的要了你,更不忍心看着你为了这些士兵们劳累之后,还要……被我欺负。”
沧千澈说完,随手扯下旁边的一根草叶叼在嘴里,傻笑了一下道:“想,是真的很想。可我不能。”
听了沧千澈的话,柳雅完全明白了。她是军营里的特例,一个女子是不应该出现在满是男人的地方,还如此耀眼又非比寻常的。
但现在她不仅让自己熠熠生辉,还用医术救治了许多人的性命。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她是亲近美好的,又是圣洁光辉的。
换句话说,她此时就好像是一名圣女,成为了军营中的一面旗帜。估计会有很多人想要保护她,把她奉为心中的神祗。
如此情况之下,沧千澈当然不能、也不会就为了一己之欲而破坏掉这种信仰。整个军营的凝聚力,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信仰来支持的。
柳雅捧起水,把脸洗过,又把长发解开,让发丝在水中轻轻飘荡。一缕缕黑发就好像是摇曳生姿的水藻,包裹着她这颗耀眼的明珠。
柳雅“扑哧”一声笑了,逗沧千澈道:“那我们偷偷的好呢?不被别人发现的那种?”
“圣女失贞,要被处以极刑的。”沧千澈竟然吓唬柳雅,继而又道:“估计我这个太子殿下也不能被赋予这种权利吧。我要是敢碰了你,估计要被士兵们反对推下台了。”
这种话说来是玩笑,但其实也不是玩笑。许多阵前叛乱都是效果显著且后果严重的,沧千澈带领的兵将也是如此。
人心最难测,一时的服从可能是出于职责和命令,但若是有心豁出全部力量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