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生下华姐儿的那一刻,你说,让我原谅你,我答应了,以前所发生过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你还是我林某人的妻子,还是这尚书府的大夫人,可是之后呢?你又都做了些什么?我虽是不时时刻刻的守着这大宅院,但这并不就意味着我对这大宅院里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我,不明白,老爷说的是什么。”
林尚书听到刘氏的回答,不由自主的冷笑了几声,“哈哈哈,不明白?你竟然说你不明白?那为夫今日可真得好好提醒你一番。不牵复,就拿今日的来说,你今日为何会气势汹汹的引诱为夫去那落霞院?居心何在?又有何企图?再者说了,你还真当为夫是那三岁的孩童不成?当真会相信事情的真相就像你说的那样,相信云儿是偶然感染上了风寒疾病,这才离开的?”
林尚书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针尖锐的绣花针一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间,痛得让她有些难以呼吸,只好用那攥紧的拳头捂住胸口。
面如死灰的刘氏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说到底,林尚书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火,全是因为那个贱蹄子是林玉明,是云姨娘那个贱女人生下来的野种,他才会这般心疼。
终究,她还是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任何人可怜。
“为夫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云儿,而云儿殁了以后,为夫将明姐儿记在你的名下,你也是十分不乐意的,林家嫡长女的身份,在你看来,只有华姐儿才配拥有,你说,为夫说的,可对?”
林尚书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将刘氏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刘氏愕然,她虽说心里是异常的恼恨明姐儿,但,后来也是装出一副慈母模样对待她发,这林尚书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佯装善良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削减了?
“后来,见你同明姐儿相处得十分融洽,女孝母慈,为夫以为,是为夫以小人之心度了你的君子之腹,甚是愧疚,便也就依着形势,将尚书府的半个主家权又重新归还到你的手上,然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老爷,事情不是想你想得那样……”
“呼!”林尚书抬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为夫想一个人待会儿,好好静一静。”
“可是……”
“出去。”
林尚书的吼叫声在屋子里回荡开来,赵嬷嬷连忙扯了扯刘氏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刘氏没有办法,只得行礼,心疼道:“那,我先回去,老爷,你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体。”
刘氏走了,林尚书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一时之间有着喘不过气来,就连最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自己呢?这是为什么?
想想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那明姐儿可是日日夜夜都守在床旁,悉心照顾,从来就不会假手于人。
端汤喂药那更是小心谨慎得很,生怕他会噎着烫着,就仿佛他的云儿在世的时候一般,对他万分呵护。
或许,终究是他上辈子造下了太多的孽,所以,才会导致待他极好,他又极其疼爱的女子都一个个离他远去,到头来,就只留下了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明姐儿越是乖巧孝顺,林尚书心里的那份愧疚就跟着狠狠地加重一份,让他感觉有些时候都快被这浓重的愧疚给压得直不起身子了。
自己本想着,云儿死的时候他将刘氏的主家权硬生生的扯了一般给崔姨娘,想让她收敛一些,却不成想,这刘氏反倒是更加的嚣张跋扈了,竟敢下药毒害明姐儿。
看来,她到底是觉得将明姐儿留下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想要再次痛下杀手,却不曾料到,这明姐儿命不该死,居然又活了过来。
刘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以为没了她,这尚书府就不存在似的。竟然嚣张到公然用自家祖传的毒药来给明姐儿下药,她当真是觉得自己会有多纵容她呢?
既然是祖传的毒药,那只要一经查证,便就可以知晓凶手是谁,既然如此,那么她果真是觉着明姐儿必死无疑了吗?
林尚书只想静下心来想一想刘氏过去的种种所作所为,就不由自主的觉得像是一阵阴风扫过,让他很是后怕。
原先,自己还以为,让刘氏彻底失去了主家权她便就能回到以往的平静,淡出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所有的事情。
开头倒也的的确确像他所想的那样,刘氏确实是安分了不少,也不再似以往那般的飞扬跋扈了,待人也和气了不少,尤其是对待这明姐儿,那是更加的好了,就算是云姨娘在世,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林尚书以为,这一次,刘氏是真的想通了,于是,便将半个尚书府的主家权又重新归还到了她的手上。
刘氏也收敛住了以往烦躁的情绪,待明姐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林尚书觉着很是欣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那时候的因为那般浓烈了。
然而,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一码子事情,今天可是他的生辰,他也只不过是想好好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好好的过一个生辰,难不成,就连这样的要求,老天爷都觉得给了他是一种极为不等的奢侈吗?
身心疲惫的林尚书也不再做出过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