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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音崩溃了。
从小到大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莫如音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哭不出来、叫不出来、喊不出来、吼不出来,她只能抱着莫父的尸体干嚎,绝望的干嚎、肆无忌惮的干嚎、撕心裂肺的干嚎、万念俱灰的干嚎……
直到最后嗓子都嚎出了血,她还没有停止,一直在继续嚎……继续嚎……
“如音,算我求你,哭出来吧,求你了,哭出来吧,哭出来吧……”看到莫父的肩头都被莫如音嚎出的血给染红、十分触目惊心,南楠红着眼,哀求起来。
此刻,她怕,怕莫如音就算这样的干嚎,也还是无法发泄心底的悲恸。
可莫如音,却仍然在继续嚎,嚎的打嗝,嚎的喘不上气,还在继续嚎……
南楠硬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莫如音,与伤心相比,不是该让你父亲早日入土为安更为重要吗?”突然,门口传来一记清冷又严厉的女声。
南楠回头一看,是秦晴站在那里。
明明才三天不见,明明秦晴背上还有一个长长的伤口,可此刻,除了脸色异常发白外,秦晴还是那身白大褂,还是那倨傲的姿态,还是那犀利到一句话就可以瞬间撕裂人的每根神经。
莫如音停止干嚎,久久才抬手,用手背擦干嘴边的血,然后,将被她紧紧抱着的父亲放平。
一放平,她闭了闭眼,站起,然后,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狠狠的朝躺在床-上的莫父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被磕出血,她却不感觉痛。
看着跪地的莫如音,又看了眼站在病房门口的秦晴,南楠突然觉得,秦晴就是上苍派来拯救莫如音的——
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一句话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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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丧事,说简单它又简单,说它复杂它又复杂。莫如音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南楠同样也不知道怎么办。
幸好,有秦晴。
丧事整整办了四天,全都是由秦晴一手操办。而莫如音则是跪在灵堂里,不吃不喝的给莫父守灵。
至于南楠,对于莫父死的事伤心的同时,不仅要担心不吃不喝的莫如音会倒下去,而且还要担心秦晴——她仍然还记挂着秦晴背上那深可见骨的伤。
莫父的丧礼上,虽然来的人很少,但却极其体面,可见,秦晴是花了心思的。
至于为什么来人那么少,完全是因为莫如音没有通知任何人莫父死的事。
不过,唐睿却不请自来了。但也没呆多久,莫父一下葬,他就走了,甚至连招呼都没跟莫如音打。
丧礼全部结束,莫如音却仍然站在莫父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开。
“如音,走吧。”南楠拉她。
莫如音缓缓的闭了闭眼,才转身和南楠一起离开。墓园脚下,一辆车子在那里等着她们,而秦晴,正抱臂靠在车门上。
莫如音一走过去,就要对秦晴下跪,可惜,膝盖在离地面一厘米处时,被秦晴急速给拉了起来。
“人只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现在跪我,是在侮辱你,还是在侮辱我?”秦晴的声音,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