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虹披上一件外衣,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两人预测的险情她不是丝毫不知。一切还只是猜测,下这样的命令,无疑伤了李洵的颜面,有篡权的嫌疑。焚香谷的大事固然重要,让她做对不起的李洵的丑事,万万不能。
事到临头,两难之境,该怎么办?怎么办……
“若是焚香谷伤了元气,你师兄归来之际,你能好过吗?”一语点醒梦中人,不带烟火之气,清清冷冷。出落地如谪仙子一般,语气永远是那么清寒,她若倾心一笑,不是罕见的奇迹便是有人要命陨黄泉。
“相信其他主事之人也多有顾忌,有口难言,这事由我们领头,出了纰漏也是我们几人担待。你师兄他不会过分难为你的,放心好了。除了你,其他人发号施令难免有越权之嫌,这头你不得不出,不能不出!”
皇甫静也是硬着头皮,一语道来,管不得其他了。所谓豪赌,要么皆大欢喜,要么一败涂地,要是不赌,那就是坐着等死了。
“好吧,我们去找上官师叔,有他协助,要顺利地多!”当断则断,干脆利落,燕虹也不拖拉,起身便走。
过了几道门,穿过亭子,步入玄火坛。“上官师叔,师侄有重要的事禀告,还请现身一见!”
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须发黑白相间,面容枯老,整个人显得神情低落。不是上官云又是何人!
看了看燕虹,还有皇甫静、慕容雪羽两个风头正盛的丫头,一起来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都来了啊,这可有什么事吗?”上官云打起了太极,软软不着力,老态龙钟,火候拿捏地很准,真是成名的老奸巨猾。
燕虹一听,心里便凉了,没了上官云的威望,就算她们三人发号施令,能领命而行的怕是也不多。多有阻挠,这事情一拖,指不定就没影了。
“上官师叔,借一步说话,如何?”
上官云眼睛一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着燕虹走向了祭坛深处。二女终究是外人,也就没有跟着去,焦急地等在外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上官云与燕虹双双出来,一前一后,有些诡异。
“事急从权,还等什么?这玄火坛的祭火由我点燃,大家各司其职,希望能度过这一劫!”上官云交代了一句,便又匆匆离去。
焚香谷的玄火坛历来是jin地,一直由上官云主管,一旦祭坛的圣火点燃,那便表示有紧急之事。不管是谁,是何事,立刻便要集结,违抗不得。就是上一次妖兽之乱,这圣火也没燃起,不知道燕虹说了什么,竟然说服了上官云。
“走吧,山河殿等着他们!师叔稍后便来!”
无暇顾及皇甫静的疑惑,起身便走,又匆匆赶往山河殿。
…………
玄火坛,上官云熟稔地布置阵法,运气挥力,将一块块水晶石投进熔炉。不多时,焚香谷的上空便蒸腾出一团蓝色的火焰,愈演愈烈,风生水起,沉寂了许久的祭火再次点燃了。
布置完这一切,神秘地一笑,闪身出了玄火坛。
焚香谷中乱作一团,不少长老、弟子都是梦中惊醒,顾不得穿戴整齐,连滚带爬地往山河殿奔来。要紧关头,谁还注意哪些细枝末叶。
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刀兵森然,隶属玄火殿、神火殿的精英弟子齐刷刷地站立,蓄势待发。燕虹站在山河殿的匾额之下,左边是皇甫静,右边是慕容雪羽。还有一些平日很少露面的长老也来了,空中沉闷着一股戾气。
吕顺鬼精鬼精的,自从跟了李洵风生水起,威望日增,这一进大殿,第一个念头便是:不好,这些女子要篡权,我该怎么办?转念一想,祭火虽然燃起,不见上官云,稍稍安定。故作镇定地率先发难,“你们这是要干嘛,谷主不在,谁敢发号施令?莫非要篡权夺位吗?”
此言一出,下面哄哄闹闹的,不少人未免不有这等心事,由吕顺道出,争先符合。不少人也挪了挪了位置,占成两排。匆匆一扫,似乎这边的人还要多些。
古往今来,这站队可是大有学问,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总得选择。站队就是一个归属问题,人生的灿烂也许取决于许多复杂的变数,有时怀有豁达的xiong怀,自己也不能左右自己,站队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有时候又需眼疾手快。地位也就取决于站队时离队长的“距离”。位置、资历、个人交情、对别人的影响程度、在队伍中的活跃程度等,往往是测定这种距离的主要因素,在这种既定的距离中维持一种平衡。原有的平衡即将被打破、新的平衡还没有建立的时候,站队就显得尤其关键,如果此时站错队,可能再也没有改错的机会了。
在两星即将相撞的电光火石一瞬间,迅速选择自己要站入的队列,要么告密,要么归顺,要么跟着胜者风光,要么跟着败者玩完。摇摆不定,可是大忌。
就在吕顺容光焕发时,上官云一言打破了他的幻想,“怎么,你这是要自立门户吗?这等关头,还敢动这心思,找死!”
吕顺的脸色顿时比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