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谨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低低的垂着,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他蔓延的哀伤。
他也不打算再回话。多说无益,倘若他花谨的离开能让她真正好受些,他愿意放弃一切的离开,只要她开心就好。
凤瑶心口郁积着怒意,纵是她无权插手花谨与尉迟雪蛮的情爱之事,但此际终究是心绪浮动,抑制不住的想为花谨打抱不平。
即便不爱,却也莫要如此的伤害。即便想要彻底断掉这一切,但也不该是如此的诋毁与刁难。
爱一个人没有错的,花谨只是爱了不该爱的人。
“墨白,我想离开这里了。”
待得半晌后,凤瑶才深吸了一口气,转眸朝颜墨白道了话。她终究未能对尉迟雪蛮怒斥,只是强行按捺心神,未再将所有之事越描越乱。
这话一出,颜墨白便极是温柔的朝她点了头,亲自伸手将她扶起,却是正要踏步往前,尉迟雪蛮嘶哑绝望的道:“墨哥哥,你还不能走!雪蛮还有话与你说,墨哥哥,你先不走好不好。”
颜墨白似如未觉,扶着凤瑶继续往前,奈何尉迟雪蛮突然爬过来挡住了前路,那只尚存的右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把匕首突然架在了她脖子上,满目绝望的朝颜墨白道:“无论你往日对我说过的一切话是否都是为了做戏,但我却一直都记得,你曾经说过要保护我的。如今,我尉迟雪蛮已不奢望你保护我,只求你再留些时间让我对你说几句话,若是不能,我尉迟雪蛮此际便死在你面前。”
嗓音一落,她手中的匕首越发逼近了她的脖子。
颜墨白眼角一挑,略是不悦,双眼中漫出几许懒散慵然的微光,漫不经心的问:“威胁朕?”
尉迟雪蛮努力咬了咬下唇,强忍情绪,“求墨哥哥再留一会儿,与雪蛮说说话。一会儿便成。”
凤瑶仔细将尉迟雪蛮扫了几眼,纵是心头抵触,却也忍不住心生叹息。
若说花谨是错爱了人,这尉迟雪蛮又何尝不是错爱了人。
一直纠缠并非好事,她厌恶花谨,怎又不知颜墨白也厌恶这般纠缠呢?
“让开。”
这时,颜墨白已漫不经心道了话,嗓音略微卷着几分不耐烦的意思,脱口的语气也毫无半分温度。
尉迟雪蛮满目红肿,依旧执着的将颜墨白凝着,手中的刀刃蓦地贴上了脖子的皮肤,瞬时,她的脖子顿时被稍稍划出了一条血痕。
“雪蛮!”花谨看得心惊胆战,悲声大呼。
尉迟雪蛮却似未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执着坚定的将颜墨白望着。
颜墨白扶着凤瑶,眼风朝旁立着的侍卫一扫,侍卫顿时得令,当即来将尉迟雪蛮拉开,不料尉迟雪蛮似如疯了般大肆挣扎,手中的匕首不注意的将她的脖子甚至脸上再度划伤,鲜血淋漓。
花谨心痛之至,惨白了脸,抑制不住的朝颜墨白凄厉大吼,“求摄政王留步,再听雪蛮说几句话吧!人命关天,求摄政王了!”
凤瑶听得悲凉,深吸了口气,抬头朝颜墨白望来,“墨白,你留下与她再说几句话吧。既是不实的念想,早点让她将那些念想掐碎也好。”
“凤瑶不恨她?当初她父亲差点让你……”
颜墨白低低出声。
却是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已出声打断,“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本不是同一个人。再者,一切都已过去,再计较已无任何用处,我也不愿真正伤人,也不想这尉迟雪蛮当真死在我们面前,你便与她说几句话,让她打消对你的念头吧。”
说完,不待颜墨白反应,便勉强的咧嘴笑笑,“屋内太闷,我先出去走走。”
如今怀了孩儿,便想一切慈悲,不愿杀人。今儿那尉迟雪蛮的阵势如此激烈,倘若她与颜墨白当真走出这屋子,尉迟雪蛮真得血溅三尺。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就如当初对待许儒亦一样,即便心中无奈,却也不愿意真正伤他。爱一个人终究没有错,是以也无权责备他们什么,只是如今天下皆安,一切皆稳,倘若这尉迟雪蛮也能真正的放下一切,真正的想通一切,便也是,好事吧。
眼见她极为坚持,颜墨白不愿违背她的心意,终是点了头。
却又不放心她独自在外,专程差伏鬼与侍卫全全出来将她跟着。
凤瑶闲来无事,出屋后便在院中晃荡,而后坐定在了院中那只小小的亭子内。
却是片刻之际,颜墨白便出来了,尉迟雪蛮也呆呆的跟随在后,与他一道出来了。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朝颜墨白望来,他则笑得温柔,待站定在她面前,便关切的伸手为她拢了拢衣袍,理了理被风略微拂乱的头发,待得一切完毕,他才迎上凤瑶的眼,“可要回楼兰王宫了?外面终究风大,你吹不得太多风。”
凤瑶神色微动,并未言话,眼风仅是朝不远处僵立着的尉迟雪蛮望去,则见她脖子上的伤口突兀明显,那张瘦削的脸上,仍是绝望成片,但终究未再颤抖哭泣。
颜墨白这厮与这尉迟雪蛮说了些什么,竟让这尉迟雪蛮不再哭泣了?
心有疑虑,正待思量,不料颜墨白似是全然知她心思一般,仅道:“我只是与她说了几句话罢了。亦如,我之心上只有你一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