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弋琛所有的耐心和温和都平分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姜姜,另一个是林初。
姜姜并不是乖巧听话的类型,很多时候都特别难搞,但江弋琛从来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只要是姜姜问的,他都会回答。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阿姨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可以。”
姜姜什么都不懂,但是她知道爸爸很喜欢很喜欢林阿姨。
“可是爸爸,林阿姨那么漂亮,如果你不努力,就会被别的叔叔抢走的。”
她还记得一年前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林初被陆淮安抱走的场景。
听到姜姜的话,江弋琛不禁失笑。
林宗钧的死,虽然不是陆淮安直接造成的,但跟陆家脱不了关系。
只要陆淮安还姓陆,身体里还流着家族的血液,这样的仇恨就不会磨灭。
林宗钧只有林初一个女儿,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唯一的亲人死在陆家人见不了光的手段下,再深的爱也会消失殆尽。
江弋琛只需要在原地等着就好。
打转着方向盘,淡定自如的说了两个字,“不会。”
......
现在大概是九点钟,万家灯火都亮着,还能隐约听到住宅居民说话的声音。
林初牵着祁铭的手,漫步往公寓的方向走。
她能感觉到儿子低落的情绪,从早到晚,即使有朋友的陪伴,也不怎么有兴致。
“见到姜姜不开心吗?”
祁铭低头看着地面,稚嫩的五官跟平时一样,沉默又冷淡。
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没有,我很开心。”
林初停下脚步,蹲在祁铭面前,把他拥进怀抱里。
她看着漫漫夜色,用最自然的演技给陆淮安找理由。
“他不是故意的,成年人的世界不止是只有家庭和生活,工作也很重要,昨天晚上他都没有回家,肯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
她这么跟儿子说,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
祁铭终于表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他抱着林初的脖颈,闷闷的声音很低很低,“他不能去,为什么要答应?”
还是那句话,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因为很多事情都来的很突然啊,没有人能预测到明天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我和你都不知道江叔叔今天会来。”
林初跟祁铭说话的时候,就连呼吸都很温柔,眉眼之间还有浅浅的笑意,在路灯的光线下,明艳的五官也多了几分温婉的气息。
因为林初的安慰,祁铭的小情绪变淡了很多,但依然耷拉着脑袋。
“可是我还是有点生气,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陪着参加的,江叔叔不是我的爸爸。”
即使不参加运动会,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的落空让他低落。
林初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站起身,牵着他往院子里走。
“妈妈也生气,所以明天我们都不要跟他说话了,就当是惩罚,但是惩罚过了我们就把生气忘掉,好不好?”
祁铭点头,闷闷的应着,“......嗯。”
......
玄关处放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陆淮安的生活习惯严谨到让人睁大眼睛感叹的程度,比如:下冰雹都会准时在六点钟起床,衣柜里从来都不会有一件衣服乱放,加了半颗糖的咖啡他都不会喝......等等等等。
而对于玄关处的鞋架,必须整洁干净,只放当天穿的鞋子。
男士拖鞋不在鞋架上,只有一双黑色皮鞋。
林初把包递给佣人,顺口问了一句,“陆淮安回来了?”
佣人点头,恭敬的回答,“是的,陆先生下午就回来了,没有吃晚饭,一直都在卧室里。”
先生回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有胃病的人,不按时吃饭会很难受。
林初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和意思。
至于佣人很明显的提醒,她就像是听不懂一样,直接牵着儿子上楼。
林初没有先去卧室,而是了去祁铭的房间,给他洗澡,换睡衣,吹头发,讲故事。
祁铭是真的累了,林初手里的故事书只讲到一半,他就已经睡着了。
林初给儿子盖好被褥,附身亲亲他的额头,轻声说,“晚安。”
灭灯,关门,然后回到卧室。
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浓烈的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很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宛如一头暗夜里的野兽,虽然所有的利爪和齿牙都被藏起,但危险至极。
领带随意的扔在床尾,衬衣领口的扣子松散的开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的错觉。
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是缓缓抬起眼眸,一双幽潭深不可测。
这是等待的姿态。
林初已经在旁边的房间洗漱过了,换好睡衣,只是头发还没有吹干。
她知道陆淮安在卧室里,所以也没有被吓到的表现。
似乎有一丝丝寒意蔓延过来,顺着脚踝网上爬,以一种潜在的速度迁移到她的四肢百骸。
竟不知觉间打了个寒战。
对视几秒钟过后,林初就移开了视线,她没有打算说话。
关好门,准备直接去睡觉。
在女人淡然自若的经过陆淮安面前的时候,他抬臂准确的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她整个人就倒在怀里。
林初的鼻子砸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酸涩难受,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