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这么说了,就表明已经臣服了丑陋的现实。
“夏浅曾经给你的电影唱过主题曲,你们也是认识的,”晚夏收起那不达眼底的笑,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精致的五官清淡疏离,“有没有证据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高月闭了闭眼,似乎是在跟脑子里的某种情谊作斗争。
在自身利益面前,其她人的死活就不怎么重要了,这就是人性可笑的地方。
掌心覆在脸颊上,低声说,“我不确定,只是唯一有一次喝醉了,说漏了嘴,几句话而已,没有任何法律效应。”
沈唯一是多么小心翼翼的人,晚夏也没指望高月能提供什么有用的证据。
她要的是舆轮效应。
淡淡的说,“我不让你做什么,毕竟你是在娱乐圈里混的,你只需要把那几句话想起来就行,至于怎么加工,就看你本事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月听得懂。
晚夏叫来服务生结了账。
趴在桌子上看动画片的小女孩,明明上下眼皮都快贴在一起了,她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晚夏看着觉得有些好笑,清淡的眉眼漾出温婉的笑意。
拿过手机关掉动画片,然后把小女孩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问,“是不是困了?姑姑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豌豆有午睡的习惯,尤其是吃饱饭之后,稍微哄一哄就可以睡着。
她其实早就不行了,昏昏欲睡的往晚夏怀里埋,糯糯的应了一声,“……好。”
豌豆很快就睡着了,小嘴巴微微张着,时不时吧唧一下,就像是还在回味刚刚吃的冰激凌。
晚夏的唇角弧度不自觉的上扬。
在抱着豌豆走出包间之前,给高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我虽然很想快点结束,但很多事情急不得,你还有时间考虑。”
多拖一天,都觉得是煎熬。
————
袁毅知道,从纪小姐搬到清水湾别墅区开始,顾总就再也没有加过班了,每天都准时回家。
今天,应该也是一样。
他早早的备好了车,在公司门口等候。
但是,他等了又等,员工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都还没有见到人影。
顾总中午是和纪小姐吵架了么?每个进出总裁办公室的人,都是胆战心惊的。
咬着牙进去,死一般的出来。
和前几天的风和日丽,完全不是一个频道。
袁毅看到从公司大楼里走出来的顾邵之,是九点四十分,他连忙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的候在一旁。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响起,顾邵之停下脚步,沉静如水的心竟然掀起了一丝期待。
是的,是期待。
他明知道,她会按时做好晚餐等他回去,故意在办公室里多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就是想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那副虚与委蛇的面具看久了,他有些想念那个动不动就给他甩脸色、脾气很大、他没有应酬时回家晚了会打电话过来查岗的……顾太太。
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的过程,顾邵之的呼吸都慢了下来,然而,屏幕上闪烁着的,却是两个字:淮安。
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呵,怎么可能是她呢。
他就算一个星期不回家,她也不会打电话问的。
“还在忙?”
顾邵之迈开长腿,上了车,淡淡的开口,“没有。”
装修豪华的vip包间里,除了司机,就只有陆淮安一个人。
空气里酒精的味道不算刺鼻,但烟草味却极其浓重。
安静,空荡,这不是酒吧该有的样子,可是确实是在酒吧。
光线很暗,陆淮安棱角分明的五官尽数隐在暗色里,缓缓摇晃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锦夜开了瓶酒,过来喝一杯?”
顾邵之吩咐袁毅开车,削薄的唇吐出两个字,“没空。”
陆淮安勾唇,嗤笑着问,“忙着回去睡纪晚夏么?”
慢条斯理的语调,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夜幕沉沉之下,高楼大厦间装点着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将这座不夜城装点的格外得格外美丽。
顾邵之靠着车窗,黑眸微磕,俊脸淡漠如冰井。
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给予对方同等程度的嗤讽,“你有资格讽刺我?”
说完之后,他便挂了电话。
袁毅在顾氏工作了六年,当然察觉到了上司此时情绪不佳,甚至可以说很糟糕,比中午更甚。
在注意路况的同时,小心翼翼的问,“顾总,往哪儿开?”
袁毅问完之后,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顺着路往前开。
约莫四分分钟后,他听到了从后座传来的两个字,“回家。”
淡漠,却又有无奈。
————
顾邵之回到家的时候,明明所有的灯都开着,而且灯光很柔和,客厅里却依然极其的空荡。
如果玄关的鞋架上,没有那双高跟鞋,他会以为,这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
像这四年一样。
走到餐厅倒了杯白开水,目光淡淡的落在餐桌上的已经凉透了饭菜,“晚晚和安歌已经睡了?”
佣人点头,恭敬的应着,“是的先生,纪小姐给您做好了晚餐,但已经凉了,我去给您把菜都热一遍吧。”
她说着,便伸手准备去端盘子。
“不用了。”
毫无起伏的三个字,让佣人刚刚抬起的手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