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将军一番好意,温某如何能够不信?”温亭湛低头浅饮了一口茶水,淡声的笑了笑,将茶杯搁下,“温某信将军,也请将军信温某,不如在一旁稍作歇息,温某请将军看一出好戏。”
“温大人……”
“不玩了!”夜摇光突然将棋子往棋盘上一扔,一脸不高兴的斜睨着他,“就知道虐我,脑细胞被你害死了一大波,还不让我赢一次。”
温亭湛看着夜摇光扔在棋盘上棋子,虽然是翻过来,但位置很正,于是他伸出两指将之转了一面,还是落在原来的位置:“摇摇,这不是已经赢了么?”
夜摇光立刻看过去,但自己还是被围困得死死的,但她相信温亭湛可不会糊弄她,直到温亭湛再度落了子之后,她当真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于是迅速的捻起了一枚棋子落下。
温亭湛紧跟着落下,而后温亭湛的棋子都几乎是照着她心中所想的落下,明明知晓那是一条死路,可温亭湛不得不这样走到底,因为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最后自然是夜摇光赢了。
“我终于赢了!”夜摇光高兴地站起身,满脸骄傲的扬着下巴看着温亭湛。
“在摇摇这里,我从不曾赢过。”温亭湛莞尔一笑,旋即伸手收拾棋盘。
祖邦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大难临头,明知道情势危机,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们还能够有闲情逸致手谈,手谈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时候,温亭湛竟然还有心情去哄夜摇光。
他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而就在这时,温亭湛捡棋子的动作一滞,很快外面就响起了疾步而来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祖邦几乎是本能的挡在了帐篷口,就见帐篷被掀开,与他正对上的恰好就是面色不善的段拓。
“你为何会在此!”段拓顿时目光一冷。
“大人,末将……”
“大绑子,你这是怕奸细逃脱,故而早早来守着么?”段拓身后一个人为祖邦开脱。
祖邦看着气势汹汹的段拓,以及势单力薄的温亭湛和夜摇光,他没有一分的犹豫,依然挡在温亭湛的面前:“提督大人,温大人不是奸细,现如今能够就得了金县的人,唯有温大人!”
“你说什么?”段拓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提督大人,现如今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构害他人之时。金县落入琉球之手,我们更应该……”
“砰!”
还不等祖邦说完,段拓便一脚踢向祖邦的膝盖,将祖邦踢得跪倒在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祖邦,段拓扫过面色微变的跟随而来的人,沉声道:“祖邦被妖言蛊惑,你们将他拖下去,给他醒醒脑!”
“无人蛊惑末将,提督大人,你如此戕害忠良,八闽早晚会毁在你的手里!”祖邦绷直着身体,极力在两个强而有力的好友的钳制下挣扎。
段拓听了这话,顿时大怒,他抬脚又要朝着祖邦踢去,温亭湛指尖一动,一枚黑子飞击而去,打在了段拓的抬起来的脚背上,顿时段拓脚一麻,一阵无力,向一边倒下去,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之给扶住。
段拓目光犀利的看着温亭湛:“来人,温亭湛身为监军,却伙同琉球,构害水师,通敌卖国,将之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段拓话音一落,刷刷的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就亮了出来,从外面涌进来十几个身手敏捷的侍卫。可是就在段拓要退后,让这些人动手之际,这些人身子一转,都把刀都架在了段拓的脖子上。
这一个转变,让跟着段拓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些身着他们军服的士卒,都是段拓的亲兵,除了段拓根本无人可以指挥得动,可如今……
“你们这是要反了么?”
“要反了的人是你!”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肃然起敬,也让段拓身子一僵。
旋即一个白发苍苍,年约六旬多的老者身着一袭战袍,拖着一把挂着双环的大刀,带着十几个亲兵和一个少年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
“大将军!”祖邦等人,看着来人,眼中满是敬意。
这个人不是旁人,这是前任水师提督洪征,也就是段拓的岳父,而他的身后除了他的亲卫,便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洪运,小儿子洪途。
洪途看向段拓的目光恨不能咬了他的肉。
“父、父亲……”
“住嘴,老夫可配不上提督大人这一声父亲!”洪征虽然年迈,可却精神矍铄,那一双尚且不浑浊的眼眸依然凌厉,“阿桃是你所杀。”
阿桃,是洪征嫡女的名讳,这里很多人都知道,因为他们都曾经是洪征手下的人,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拓。
如果提督夫人是被段拓所杀,段拓竟然还有脸用提督夫人之死为由,来对琉球出兵,这无耻的界限已经超过了他们作为军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父亲,您在说什么胡话!”段拓瞳孔一缩,却极力否认。
“爹没有说胡话,是你,是你杀死了姐姐,是囡囡亲口对我说!”洪途目光刺红,“你杀了姐姐,还和琉球妖道串通,让他迷惑我的神智,寻人假扮我姐姐,让我亲眼看到她被刺死,好在苍天有眼,前日我遇上了一位得到高僧,说我被迷了心智,才让我想起了你的恶行!”
“洪途,你莫要血口喷人!”段拓的心一阵紧缩,他知道他的秘密已经保不住。
“我